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忌“乡”小姐

作者:jnscsh   时间:2022-03-04 08:50:40   浏览次数:

(二)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接上期):

这下天小兰同志火了,当初是打排球似的“我传你,你传他”没哪个单位要,就是这最终接收了她社区综合商店也是勉勉强强的,还由社区主任作过“保”的。可现在,仅在全市商业系统营业员这块小“天地”崭露头角,就有不少单位贪嘴了,赛监球般的抢夺起来。

“把她调给我们吧。”革命烈士物件陈列馆的同志,来到有关部门这么说:“我们馆里目前正缺这种人员,凭她这副嘴巴子,调去不多久,就准能成为一名出色的讲解员。”他把握十足的笑了。

“调我们体委会去最合适,培养她当第二个‘宋世雄’。”体委主任不快不慢,稳稳当当的说着。

“大家都别争,还是给我们文化馆最急需。”文化馆领导同样摆出了理由:“大家清楚,我们馆内现在就只一个年过半百的评书演员,说书也只能隔晚一场,远远不能满足观众的要求。从长远的观点考虑,也该培养接班人了。”他停顿一下,朝他的“对手们”瞥一眼,再说:“你们这帮听书的老观众,难道就不怕到时没了这种享受?”

无人争了,有关领导也笑笑地点了点头。一言未发的社区综合商店的唐经理,这时也张圆了嘴巴,深深惋惜走掉了一个“张秉贵”。唐经理还拍着天小兰的肩膀说:“好妹子,去了新单位也好,人家那毕竟是国营单位,比我们这集体企业强。继续好好干吧,会有前途的!”

二十四、终于成家

这人一出了好名,就什么事情都有了。这不,上门说媒的络绎不绝,她也终于相中了一个意中人。他们相恋相爱,十分投缘,没多久就扯了结婚证,举行了一个简单的婚礼。

市科研所会议室,灯火彻明,好不喜庆,不时地爆发出掌声、笑声。长条的桌面四周,摆着一行行鲜亮的茶杯,几大盘黑白葵花籽,鼓鼓当当的落花生,甜汁欲滴的大鸭梨和高级可可糖,被茶杯包围着。不一刻,诺大的会议室被大人小孩挤得满满的。人们馈赠的礼品有鲜花,布娃娃,镜框等,计划生育办行双礼——一包避孕药和一包避孕工具。在欢快的《婚礼进行曲》中,胸佩红花的新郎、新娘步入了会议室。婚礼亦即开始了,司仪庄严地喊着,一切照章行事。

“下面请新郎、新娘谈恋爱史。”

“好”,人们一哄而起,沸腾了。新郎官摆摆手,对大家说:“我们都有这么大年纪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有请诸位原谅了。”

“不原谅。”一帮青年人嚷嚷起来:“我们还冒搞对象呐,今晚就是来学经验的。”

“哈——”一片嘈杂的暴笑声。

“讲就讲。”新娘子在诺多无可饶恕的目光催逼下,撩把前额的刘海,扬起精神焕发的脸庞,开始叙述。她说:“反正,虾子莫笑鳖,同在泥里歇,人人都要做,个个有一节。”

“那是一个严冬的寒夜,一场《岳飞传》说完下来,我已经有些疲倦了。观众纷纷退场,留得室内冷清清的。然而不仅仅我一人,还有个中年男子在最前排端坐着,一动未动的全神贯注地凝视我,似乎我还有最精彩的要说给他听。傻乎?呆乎?当初我想。因而提醒他:‘您该退场了。’‘是的。’他忽地站起,憨厚一笑,再对我说:‘你讲的语句,有些怎么跟书上不一样?’‘噗哧’一声,我禁不住笑出声来。他有点尴尬。我告诉他:‘评书是说的,就得通俗易懂,语句不拗口嘛。因而与书本的有点差异。’他点了点头,两手操紧棉衣,迈步欲去。这下我才发现,他的棉衣全然没有一粒扣子。‘大冷天的,怎么没叫家人把棉衣钉好扣子?’他受刺的垂下头去,不声不吭的继续挪动步子。‘要不,让我帮您钉上。’我怜悯地跑过去,堵上他。他很听话,活象个老实的俘虏,乖乖的跟我进了屋去。当我拿出针线,再找来扣子时,他已经穿好了针线,也不知从哪儿掏出扣子钉了起来。‘您是哪来的扣子?难道是这扣子在衣兜里睡上几年大觉不成?’他脸红了,很不好意思的说:‘不瞒你说,已放了两年啦。每当动手来钉时,别的事情又打扰来了。唉——,缺少个屋里人,这些方面就得毛糙点。’‘您还没搞对象?’我惊奇的问。起码都是四十开外的人了,脱去帽子脑袋上白了一半,谁知,也是独身主义者。‘不,爱人是前年患病去世的。’我心肌猛烈地紧缩了一下。听人讲,年轻轻的丧偶,痛苦得很呐!我深表同情。由于激情的冲动,不小心,颤颤得一针扎进了食指。疼啊,俗话说:‘十指连心’哟。

“他走时我没有忘记问他的单位。他很乐意地告诉了我,并说自己是个小小的技术员。”

“后来的每场说书演出,他却不在了前排,怕见到我的躲到了后排的角落。我不明白,是不是他也知我是独身主义者?每当我的目光射向他时,他总是马上的低下头去,或许脸面又热乎了。有时他也抬起那张臊红了的脸面,偷偷地瞥见我几眼,但次数不多。讲句真心话,当初我并没有爱上他。然而竟忘不了他。想来都是同病相怜之故,要不,能作何种解释?”

“一次说书演出之前,我有意的在后场绕了一圈。他来了,照例坐在后排的角落。‘看来,您喜欢听说书?’我过去一问。他象是冷不防丁,茫然不知所对。沉默了一刻,他挠着后脑勺,侧转身告诉我:‘其实我是没有这个嗜好的,只是所里的退休一把手,硬叫我来。’‘哦,原来您是个怕官的。’我讥笑着。‘不。’他赶忙辨别:‘我说的这一把手,是我们所里原来守传达室的独臂林大爷。’哦,是他?我记起了。”

“这之后,我对他的感情升华了,秃子头上虱子明摆着,林大爷叫他来不是毫无用心的呀。何况,他这本人也不错嘛。又一个晚上,我约他演出后留下来,准备了很多的话,要向他倾吐。可是,临阵时,全给忘了。记得我当时就只说了这么一句:‘爱听评书,往后我就说给你听个饱’。”

新娘子将手一摊,最后说着圆场的话:“好了,再后就没什么可说的了。不过,我们虽是自个认识,自个谈的,但月老——”她把目光挪到林大爷身上,接着说:“还是科研所的这位老‘领导’呀。”

“哗——”一片掌声,酬谢这位牵线月老。

“不,不不,大家别这样看我。我既不是媒人,也不是月老。他们的事,自个儿穿针引线呐。不信,刚才她自个亲口说的。”

“那您也配做《天仙配》里的老槐呀!”不知谁扔出这么一句,漂亮的会议室就差点没被这笑声挤破。

“下面进行第五项,前子认母。”平静点后,司仪大声宣布着。

“妈。”当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端正地站到新郎、新娘中间,仰面向着新娘子,举手行完礼,奶声童气地冲出这亲切的一叫,新娘子满身都是欢喜,白里透红的脸面活象朵初绽的芙蓉,美不胜收。她弯下腰去,一把将孩子抱起,爱抚地亲吻着孩子的脸膛,喜悦的告诉孩子:“好宝宝,妈妈就只要你这一个。”

二十五、洪波一曲

世道在变,人也在变;世道变好了,人也跟着变好了。

人生就像舞台,不到谢幕,永远不会知道自己有多精彩,天小兰在已有的人生中,经历的多,一败再败,甚可谓之一塌糊涂,好在悬崖勒马,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脚踏实地地努力演出人生的风彩。特别是她对乡下的憎恨已转为热爱了,就确实值得称道。

“乡下不好”这种世俗的偏见,虽播种于天小兰的幼小心灵,寄根久矣,颇有些“根深蒂固”,但最终还是人们下定决心,用以老愚公挖山不止的彻底精神,将这枚毒菌和盘托了出来。她的“忌乡症”得以彻底根绝,从而健康多了。勤劳勇敢,是人类传统的美德;朴素大雅,是无可伦比的中华民族的独特风流;克勤克俭,乃我炎黄子孙治国持家之法宝矣……。

对乡下,她顺眼多了,好象就是自己的手那样顺眼。她再不讨厌土里土气的乡下人,乡下人在她的心目里已成长高大了。

已是二十多年没走乡下亲戚,这次她带着孩子,怀着内疚的心情,来到了父亲的出生地——犁沟。爷爷去世了,奶奶也不在,伯父亦含笑于九泉。乡下亲戚蛮欢迎她母子俩,似乎她的到来,为其门庭增添了不少光彩。他们餐餐顿顿都是十碗八碗的佳肴,好酒好饭的款待她们。她也没有愧对乡亲哟,来时不足五天,就为他们说书演出十几场次。

本来她该走了,假期就只五天。可人不留客天留客哩,瓢泼的大雨不喘气的下了两天两夜,而且,还在“哗哗”的倾盆而注。“这是史无前例的大洪水。”年长者都这么说。当然就我们出世经历的春秋来看,最大的洪水确实莫过于这一次。交通,下雨的当天就被中断——大水吞没了道路。庄稼冲毁了,农家院子也灌进了浑浊的水流,且水深在急速地增大。起始,人们赶紧搬迁上楼。可不一会,水又涨了很多,真乃“一片汪洋都不见”,一幢幢房屋恰似一艘艘轮船,在水中摇摇晃晃,望得见的几座山峦,也莫过是汪洋中的绿岛而已。这时的人们,不得不趁机离开房屋去躲避灾难。

人影纷纷向绿岛拢去。因为犁沟上边生就了一座全省首屈一指的仙女山大水库,万一塌坝垮堤,岂不——,人们当然的担心。她也背着孩子,涉着齐腰的水,一步一步地朝绿岛走去。

“扑通”一声,她赶紧掉头看去,只见得五保老人张大爷跌落到了水中。她本能地从肩头滑下孩子,没来得及叮嘱什么的就赶去救张大爷。她用力从水中捞起张大爷,使把大劲的一咬牙关,把张大爷扛在了自己的肩头。“哇,哇,”张大爷呛进肚里的浊水,又串串的径直从她的胸前倒了出来。

孩子在那么深的水中会怎么样?她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孩子被波涛推倒,无乱的扑打挣扎。她瞧着,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恨不能生双翅飞过去。放下张大爷吧,去救孩子呐。串串的泪珠夺眶而出,本想加快步子冲过去,可两脚灌铅似的不听了使唤。背上的张大爷也变得跟泰山一般,沉重的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当她再瞧见好几个伢子从水里救出了孩子时,拴在心头的沉石卸下了,顿觉轻松些,脚亦生风样的迈动得快了。

张大爷脱险了,已经被她背到山上。老人家两眼一眨不眨地瞪着她,感激之情从这呆滞的目光中得以充分体现。张了张几下嘴巴,可就是说不出话,转下便是两眶热泪一涌而出。

她跑去看望孩子。人们正在进行紧张的抢救,年轻人轮流着口对口的给孩子做人工呼吸。孩子红润润的脸膛已变得紫青紫青,紧紧的,紧紧的闭合着两眼。她一把拨开做人工呼吸的伢子,搂起孩子抱到胸前,一个劲地狂吻着他的脸膛。不知谁叫来了医生,一番仔细的会诊后,摆摆手,一滴滴晶莹的泪水滴落在听诊器的听盘上,“嘀——嗒,嘀——嗒”的发出凄凄惨惨的音响。静了,一双双眼睛红了火似的瞪着医生的目光,——无可奈何的目光。人们更静了,静得各人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当医生上去安慰她时,她终于没法抑制感情的冲动,疯狂地扑到孩子的身上,发出歇斯底的嚎叫:“我的孩子呀!”凄楚的嚎声在山谷里回音;“我的孩子呀!”惊天动地的呼救,是那样的揪心!

张大爷双膝跪在地上,叩头作拜,冲天呐喊:“天哪,开开眼吧,退回这孩子的小生命,让我这条老命来补偿吧!”

顿时,一片哭泣声。连堂堂的男子汉们,也“叭嗒叭嗒”地眼泪掉下来。记得孩提时代听爷爷奶奶们讲过:“雨水落下来,是因为天空已经承受不了它的重量!”可现场人们的眼泪掉下来,岂不是因为各人的心灵再也无法承受天小兰失去爱子的凄惨伤痛?!

灾难还在继续,人们将面临着更加巨大的考验。

“嗬——,嗬啰啰,”突然,象是有个大发动机闯了过来,发出这猖狂的咆啸。

“乡亲们,水库破堤了,洪峰冲来了,快,下山抢救还未上山的乡亲吧。”她来不及擦拭眼泪,第一个冲下山去。遇上正在水中徒涉的人们,她经验地指挥着:“快,大家靠拢些,手拉手,变斜队,越接近纵队越好。莫着慌,前边的照顾着后边点,后边的快快跟上去。要不,洪峰一到,单个的就没得救了。”

“嗬啰嗬啰”的响声越来越大。她调头对着跟她冲下山来的乡亲说:“会水的,跟我走,不会水的,火速撤退。”

多数人都上山去了,只是少数二三十人,顾着家里的财产,慢腾腾的舍不得离去。刘兵还顾财不顾命的牵着头大肥猪,吆喝着的转来转去。天小兰见了,猛的一刀砍断了掏猪索子。“快跑,洪峰来了。”她朝他挥挥手,又赶去抢扔了另一个乡亲肩头扛着的大瓦坛。

村子里竟然还有人在哭?不是别个,万元大户肖有信一家。“你们守着这些家财等死呀!”她一进门来就十分火气的说他们。泪面人似的肖奶奶,还一个劲地哭说:“没了这个家,我们老少七口也活不了啦。”“咔嚓”,几声房屋倒塌声。她没工夫跟他们饶舌,而是象个大力士样的,三两下取下了那两扇重达百多斤的正门板。她招呼人家拿来绳索,竹杠棍棒的,捆扎几下,再将水桶、木盆倒着置在了门板下边,做成了简易的木排。她所在城市有条湘江大河,她可是见惯了船工们扎木排。所以,情急生智,就地取材,快速地扎好了简易的木排。她要他们一起用力把简易木排推着离开了屋场。她抱起肖奶奶刚放到木排上,便听“扑通扑通”声响,回头望去,只见肖有信的房屋倒塌了。“快,全都爬到木排上去。注意,抓紧绳索杠子的,小心跌下来。”而她却声称自个水性特好,坚持在水中高一脚低一脚地牵引着木排航行……

二十六、人们怀念

微风颤拂,天气阴霾。

清明节这天,人们多是悲伤之情。至少,就犁沟而言,可以如此肯定。谁要是这天上犁沟,发现有犁沟人满面笑容,那你将比发现个新大陆的还要受人瞩目。清明节,自古历来,就是扫坟祭祖,缅怀先人。唐家的上唐家坟山,肖家的上肖家坟山,李家的上李家坟山,张家的上张家坟山,刘家的上刘家坟山……,年年皆如此,今年却不同。犁沟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象赶庙会般的,朝着犁水河畔的一座高大石碑涌去。

天昏昏,地阴阴,犁水河流澎湃汹涌;悲切切,心沉沉,人们对天悲哭泣英雄。

石碑的正面中央,刻着“天小兰之墓”五个大字,背后,密密麻麻的记载着天小兰的简要英雄事迹。

肖有信一家早就来了。肖奶奶拄着拐杖,步履蹒跚的来了。他们挑来一大担:全猪头一个,鲜鲤鱼一尾,大雄鸡一只,还有醇香湖子酒,两捆线香,一大箩粗纸(即乡下所说的钱纸)。肖有信将“三牲”(即上述的三样菜)摆在坟尾,再在三方置放十三个酒盅,均满满的斟上酒。一切摆放停当,肖奶奶焚把粗纸,下跪诉明道:“呜呼?今日是清明节,望大恩人天小兰九泉显灵,略食你救生的肖家所备的淡菜薄饭,以安生者之心,哀哉!”肖奶奶再点燃线香,纳头七拜。接着,儿子儿媳,孙子孙女,也都学着老人的样,焚香七拜。肖奶奶的眼泪,象断线的珠子,流过不止。老人走到石碑跟前,放声大哭,哭着哭着,便不要命的用脑袋去碰撞石碑。上来了的人们赶忙拉开,然而那悲痛欲绝、痛不欲生的劲头,顿时感染了每个人的心。于是乎,凄凄楚楚的哭泣声,一片一片。

她是为了挽救肖家七条性命而英勇献身!去年的洪灾中,天小兰不顾个人安危,为简易木排上的肖家七口导航。她费尽吃奶的力气,将木排向浅水处牵引过去,一路跌跌撞撞,艰难地前行。又一波特大洪峰汹涌而来,她深知危险,赶忙将木排牵引到一棵大树旁,正欲用绳索将木排拴住时,威力无比的洪峰将她卷走了,木排被大树拦住,排上的肖家七口登时目瞪口呆,颤颤战战,幸亏乡里组织的救援队及时赶到,肖家七口有幸脱险。

肖有信长跪不起,喃喃地说:“天小兰同志,你可是为了我们肖家七口而丢了性命啊!”

何止于此,犁沟的人们,在去年与洪水的搏斗中,要是没得她的精心组织指挥,还不知要少去多少人的性命!

她死后的尸体,人们为她找了一十五个日日夜夜,结果还是没有找到。这墓假坟,都是犁沟的人们为了纪念她,迷信的招魂纳魄筑起来的,大家凑钱凑米,请来法师、和尚、道仕二十四个,念七日七夜的经,才将魂招回。说来有趣,收魂时刻,当法师把人们买来的花坛拆开盖子,斜口而置,喊声,“魂魄归来!”便有只青蛙神不知、鬼不觉的从人群里跳出来,一跃钻进了那闪闪发亮的坛缸。在场的人们都松下口气来,特别是年老的爷爷、奶奶,兴奋得连连称道:“好了,好了,这下她算回来了,再不是无家的野鬼了。”“她魂归原地可以转胎了,待过十八年,又一个巾帼英雄!”当然这种迷信不可信,然而犁沟的人们这种感情,这种古老的悼念方法,是应该为读者所理解的。

张大爷也来了,由一个年轻力壮的伢子背着。老人咳嗽不止,一定是伤风感冒了的,然而还是来了。在小兰坟前,老人没有说话,只是毕恭毕敬的作了一顿饱揖。

表示衷悼的方式,本来是肃立默哀。然而乡下的人们还是改不掉的古老做法——下跪作揖。天小兰的坟前,黑压压的跪下了一片,叩头作拜。根根线香,燃起的一丝丝青烟,聚合一块,好比爆炸了一个烟幕弹,遮面挡目,呛人鼻喉。各式各样的花签,紧密麻麻的插满一坟。供祭的酒菜,一担又一担,数不清的花圈,把河畔装扮成了个花世界。

人们拜了一回又一回,似乎忘却了赶回去下午还得去祭祀各自的祖先和难亲呢。女人们是那样的悲痛不已,拜一拜,哭两句,作个揖,泣几声。就连那些自称是从来不晓流泪的堂堂男子汉,这时也和着女人们滴下了眼泪。

“呜哇——,呜哇——”,河对岸数十只乌鸦,沙哑着喉咙,唱起了悲歌。

呜乎哀哉!此时此地,真乃一个悲惨世界!她感动了上天,“轰隆隆”的雷鸣电闪,接着是大雨倾盆,老天爷也落下了伤心的眼泪!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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