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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庄里的麦子

作者:jnscsh   时间:2021-07-04 08:49:29   浏览次数:

播种

那年我们队里的牲口老的老,病的病,死的死,能派上用场的没几个,急坏了关护几百口子人吃饭大事的队长。可急有啥用,摘了几遍已拌好农药的种子,静静躺在生产队的仓库里,像一个满怀希望的新娘,有些羞涩,有些兴奋,还有些慌乱,但她不能自个儿跑到地里去。邻村的人一直羡慕我家屋后的十几亩旱涝保收的水田,就捎人带信,用他们的一头年青力壮的大青骡子加二头牛换。队长牙一咬,就换了。结果那年我们队里的把式们异常的利索,三天不到的功夫,就把种子全播到了地里。秋收时摞了整整七个大垛,第一次让全村人吃饱了肚子。队长没有料到的结果是,那时喜笑颜开的事,现在却成了人见人烦的事。那些田尽管近在咫尺,却永远地归属了他人,惹得无地可种,新长大的后人们忿忿不满但又无可奈何。

犁铧在田地里来来回回地翻,一年又一年,一代又一代,使土地和麦子的感情一天比一天深厚好得分不出你我,好得使村庄、大地和麦子无比亲密。想起牲口、稼穑,你不能不想起麦子,想起麦子朴素、善良、芳香的气息。在土地面前,你不能装腔作势,也没必要敷衍了事。因为麦子清亮的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你必须认认真真犁好每一寸土地,连边边角角都不能放过。

播种是农人的大事,也是麦子脱胎换骨,获得新生的一次机会。春暖花开的季节,不事喧哗,一脸朴素,柔和安静,经过一粒粒仔细挑选的麦子,经我的爷爷和父辈们粗壮大手的摇播,从耧眼里急不可待地扑向心仪已久的土地,然后一心一意地孕育希望的萌芽。她知道一切生命的成长,都离不开锲而不舍的努力;一切幼芽的萌生,都需要持之以恒的培育。就像小鸡的孵化,就像小牛的出生,就像小孩的呱呱坠地,需要时间和耐心,营养和心血,呵护和关爱。而撒在地里的麦子,知道被人们牵挂着、念想着、盼望着,就很争气地吸取着营养,积蓄着力量,成长着幼芽。

那年,我爷爷跟在驴后,父亲跟在爷爷身后,背着日头,仔仔细细播种。播着,播着,年青的爷爷就长满了胡须,弯腰驼背,再也吆喝不动牲口,再也掮不动犁头,没力气侍弄麦子。可麦子又将一种责任,一种义不容辞、不容置疑的东西渗进父亲和我的血管里、骨髓里、灵魂里,而且永远也摆脱不掉麦子的诱惑,麦子的养育。我爸又顺顺利利接过了我爷的犁头,掮在肩上,牵着牲口,走进麦子熟悉的家园,我和我的弟兄们则跃跃欲试,跟在麦子身后,准备着接过播种的大旗。

有无限蕴蓄,无限生机的麦子饱吮地力,把春天的活力顶出地面——她正等待着向大地展示,大地也等待着她的美丽容颜——这是一个永恒的默契,永恒的生命链条。

薅草

怀孕的麦子极像乡村女子出嫁时羞涩的模样,把自己娇小美丽的身子藏在雪中,藏在泥土中,一句话也不说。可她的眉梢、眼睑里,却分明显露出成长时的幸福和快乐。

麦苗喝着太阳的乳汁,饮着自然的甘露渐渐长大,野草和杂粮也相伴为伍长大。为保持麦子队伍的纯洁,不影响她的健康成长,总有人到地里帮助她们。薅草的活力一般都摊在妇女身上,不需多大的力气,只需细心认真即可。生产队的时候,叽叽喳喳快乐如小鸟般的少女,吵吵嚷嚷热闹如唱戏般的婆娘们,在三、四月晴朗暖和的天光里,最喜欢队长派她们薅草了。一来她们可以唠唠家常,聊一些憋在心底,无法对家人或男人述说的话儿。二来或蹲或坐在绿油油、齐刷刷生长的麦田里,簇拥着满怀的麦香,满腮的希望,想来也是件极美的事。于是,蓝天阳光下,和风徐吹中。一字儿排开或红或蓝或黄或紫的衣服,映衬在绿绿麦田的背景上,构成乡村里一道惹人眼目的亮丽风景。

村前村后都是麦地,我们吃喝拉撒,休养生息的村就幸福地围坐在麦子中央,围坐在麦子亲切而温暖的怀抱里睡觉、做活。而一棵又一棵薅完草后端庄而秀美的麦子,端坐在大地暖暖的产床上,一日日辛勤孕育着绿色的枝丫,一天天成长成我们眼里、心里最熟悉最可亲的东西。麦地是我们儿时的天堂,看着我们从呀呀学语到身强力壮到渐渐老去,是麦子最开心的事。

太阳一如既往暖暖地照着大地之上的万物生灵。云朵下面的麦子绿成一片又一片,尽情铺展着、生长着。风在麦苗与麦苗的缝隙间行走,在风吹、日晒、雨浸、汗淋的付出中轻轻走过。我纯洁而朴素的麦子地,平静而柔美的庄稼地,看似悄无生息,不见生长的样子,可你静静蹲下来,就会聆听到她们默默而执着的歌唱——有一种生长的信念,从根部直达叶尖,从麦叶抵达果实,生动且丰美了我们居住的村庄。

麦子常新。那些原本枯燥、平常的物件,比如木头轱辘车,比如破旧的房子,在麦子眼里也时时鲜活着。很多很多个夜晚,我梦见自己变成了一棵茁壮成长的麦子,轻风把我的影子吹长吹斜,楚楚少女般端坐在大地四周,轻唱着心头的往事,而醒来后才发觉是飞翔在我家的土炕上。

的确,我年轻的爷爷可以衰老,村边清澈的小河可以于涸,但村子里的麦子却越来越多地长大,并且在大地上健康自如地行走、奔跑,成长成我们赖以生存的营养和血液。

看青

青黄不接的日子里,庄前屋后一股一股散发着清香的麦子是村子最大的诱惑。乘人不备时拽几个穗头,或是揉几把麦粒儿,虽有挖集体墙脚之嫌,但可安慰缺米少粮的肚子。麦子和人的关系再好,但不到成熟的节气,没办法帮人们什么忙。为防人们的偷粮,各村都在麦子即将成熟前找一些人看青。一般都是跟队长沾亲带故之人,要么就是具有“六亲不认”铁石心肠之人。

安谧而宁静的夜晚,是乡村的世界,也是麦子青青勃勃的世界,更是看田人睁大瞳孔,放亮眼神的时节。听着哪儿的麦田边套种的葵花、麻子什么的哗哗直响,悄悄走过去,就会逮一个偷青的。一般情况下,都是庄邻乡舍,抬头不见低头见,逮着教训一顿,也就罢了。这是一种暗地里的偷,虽做的诡秘,但易被捉。更有甚者,是一人吸引看田人的视线,在近处“作案”,另一个人远远地拿把剪子,只“咔嚓、咔嚓”剪穗头。麦子心疼的流泪,气得不行,但人饿急了,有什么能抵抗住那么丰满,那么秀美的麦子的诱惑呢?还有一种是清晨或者黄昏,小孩走在麦田与麦田中间的埂子上,低着头,好像在仔仔细细地铲草。因为各家各户都养猪羊什么的,又没什么可喂的,全凭各家的小孩在放学后铲草来哄。乘人不备,偷偷连根剁几棵麦子,掺在草中间。回家后扎成小把,在炉子上来回烧烤几下,烫烫地放在手心里揉揉,吹吹,放进嘴里稍稍咀嚼一番,青青的麦子就哧溜一下,滑进肌肠空空的肚腹中,那个滋味,感觉是比现在的烧烤要香千万倍!

看青人不全是大公无私,游离于物质世界之外的人,也逃离不了麦子香美的诱惑,找个僻静地方,也会揪几把,烧几棵麦穗吃。那时每每夕阳西下,夜幕降临,父亲抱被褥时,我便哭着喊着嚷

着硬要跟去,为的是名正言顺美美地吃一顿青粮食。在星星闪亮、清凉如水的夏夜,扯几把豆秧,烧几把麦子,在爽净的微风中,在无边无际清清淡淡麦香的气息中,该是多么惬意、美妙的享受啊!

一个星期天的下午,我到离家十几里外的车站拾炉渣。那时的火车机头是内燃机头,每每有未充分燃烧的炭漏在铁轨中间,是做饭的好燃料,既无烟又旺,我一个一个在路轨中拾着。拾了一小筐,倒进草编的背篓中。拾着、拾着,未料到晴朗的天立即乌云大作,电闪雷鸣,降下倾盆大雨来。我见雨越下越大,回家路远还得饿肚子,不如揪些麦穗回家煮着吃。

风刮着,雨下着,我使劲揪着穗头,早忘了老师讲的不能偷窃集体财产,也忘了那个背背篓偷集体辣椒被小社员抓住的故事,猛听得耳边有人说:“你在干什么?”便一下子吓得跌坐在泥地里,麦穗哗地倒在了田里。五十多岁,满脸胡茬,平时挺温柔的的邵大爷,全然没了往日的慈祥。他怕吓坏了我,半晌,让我捧着麦穗,倒在他睡觉的地方“哼,以后不许再偷,去,回家去,小小年纪要学好!”含着泪水,冒着雨水,穿着湿漉漉的衣服,背着一小筐拾好的炭,我肌肠辘辘地摸黑回了家。

听了我哭哭啼啼的叙述,我的娘神情坚毅地搂着我说:“孩子,咱再穷也不能偷着吃!你记住,人活一世,可以乞讨着吃,可以劳动着吃,就是不能偷着吃。”风里雨里、白天黑夜和麦子一块长大的我,自此再也未动过队里的一粒穗头。倒不是当时的我有多么高尚和纯洁,而是母亲异常郑重的教诲教育了我。

割麦

村庄的风越来越黄,土雀鸟和炊烟奔走相告,一个不约而同的沉甸甸的事实,一个整天价盼着、想着、念着、望着的不容置疑的丰收图景,油画般挂在人们眼前怎不叫人欣喜万分。急切、兴奋、幸福的麦子金黄成一片醉人的模样——湛蓝湛蓝的天空下,一株一株成熟的麦子,叫风抚摸着,叫土地疼爱着,叫村庄眷恋着……瞅着,瞅着,由绿衣裳换成了黄澄澄叫人心动的俊模样,不能不惹村庄高兴和愉悦。“株株清纯的麦子相依相扶、牵牵连连,一直铺向遥遥的远方,风来了,麦浪一波又一波,似乎整个大地都跳起舞来了。”有个乡土作家把它贴切地形容为麦舞。

人往往把一些事藏在心里,对谁也不说,包括他们亲近、熟悉与贴己的麦子。可是,村庄里的羊呀、马呀、驴呀却不理会人们的脸色,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显出非常亢奋的样子。蚂蚁、老鼠、蚂蚱欢喜的跳来蹦去。麦子还一定记着我童年的事,虽然我认为那些事已变成了村后的土地。我知道,我们村里那些死去的老人中,都变成了村里赖以生存,得以生活的土地,生长野草、树木和牛羊,也生长麦子永生不变的理想。

站在乡野疼爱目光里的麦子,伴陪着一代又一代以庄稼为命根的人们,伴陪着村庄里的男人女人安居乐业,并且以麦子勤奋、节俭、更新、守信、奉献、善良的秉性教导并感召着人们应该怎样生活。

我不知道我们村里的人麦黄了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割麦的那些天里,几乎谁家都忘了吃饭,忘了疲劳,不知道安慰一下肚子。饿急了,渴急了,才叫老人和孩子们把饭水送到地头。焦黄、焦黄的太阳底下,人们挥汗如雨地抡圆了膀子割麦子。优雅而随风飘舞的麦穗,犹如一群丰满而成熟的女人。她们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金黄色光泽,眼中透露出对家园、生命乃至土地赤诚无私的依恋和热爱,心坎里溢满了压抑不住的甜蜜。星星提着灯笼在“天上的街市”上散步了,割得腰都直不起来了,手上的老茧又添了新一层,才猛然觉得该叫牲口回圈了,我猜想人们其实一定叫麦子甜香的气息喂饱了。麦子的清新将五脏六腑都浸透了。

割麦其实并不需要多大的力气,但需要极大的技巧、耐心与认真。揽的不能过多,过多镰刀无法下手。镰刀不能走的过高,过高茬子高,很费力气。手拿的不多不少刚好,镰刀紧贴着地皮,顺着麦子的“命根儿”轻轻一拉,收刀时往身边一搂,那揽定的麦子就势倒在怀里。往堆上一放,顺便拾上未割净的丢落的。一会儿打个腰子,揽腰一束,干净、利索的麦捆儿就成了。割麦的好把式从伸臂、揽麦、到麦把落地,到捆成一个麦捆,全套动作一气呵成,却又显得从容不迫,看着也是一种很美的享受,而地上捆是捆,根是根,茬是茬,整整齐齐,一点也没有收割后的狼藉和零乱。

一地地的麦子割倒后,捆成捆,码成摞,像是心甘情愿接受大地的检阅。我的父亲在我少时常常领着我给他和麦子作伴。我们和衣睡在柔软干净的麦捆上,睡在麦子香甜的气息上,铺着潮潮湿湿的麦捆,我分明感觉得到大地温热的呼吸,觉得自己就是村庄里喂养的一株麦穗,一株时时渴望长大、时时向往成熟的麦穗。有一晚,天突然下起雨来,先是劈劈啪啪的雨,淋醒了梦中的我,我爬起来,又不能走掉,几个麦捆儿码成一堵挡风的墙,一直聆听着风雨的吟唱,毫不容易熬到了天亮。

麦子是我们生命最大的营养师和永远的依靠者。我们所有幸福的源泉来自麦子朴实、端庄与勇敢无畏;我们所有力量的胚根源自麦子的刚直不阿与坚韧顽强;我们所有信念的脉管来自麦子的不畏艰险与团结向上;我们所有希望的幼芽出自麦子的无私奉献与真诚付出。

打场

麦地上的风从村南刮到村北,刮着,刮着,就把所有的麦捆儿一个不落地刮到了麦场上,也把村上人的心思和于事刮到了麦场上。

需个热热的好天,早早起来摊好场,把一个一个的麦捆儿从高高的麦垛上拆下来,一个一个解开,用木叉抖得开开的,叫太阳照晒得干干的。然后,套上马、骡、驴或牛(有些地方甚至套上骆驼),套上三轮车或四轮车拉上一个或数个石磙子,在麦场上一圈一圈地转起来。生产队的时候,白白的太阳光下一溜儿十几个牲口像钟摆似的转来转去,的确是件趣味无穷的事。麦粒儿被石磙碾压得幸福呻吟着,痛快淋漓地从麦杆,麦叶麦穗的亲密相连中跳出来。急不可耐地投向温暖的产床。没有风,太阳照得仿佛要冒烟,人的嗓子干渴着,但看到那么厚的一层籽粒饱满的麦子,所有的疲劳,饥乏和劳累都跑到了九霄云外,化作了腿上走的劲,手上摔的鞭子的力,并不真摔下来,抢得圆圆的,打得响响的,轻轻落在最前面牲口的屁股或尾巴上,牲口立时加快了步子,催得后面的也疾疾的走。

承包责任制后,家家户户麦场还是原来的麦场,只不过摊得麦子少了,套的牲口少了,往自家粮仓里倒的粮食却多了。手扶、三轮或四轮打场,是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以来才兴起的事,打得既快又好,的确让农民省力不少。磙子压个七、八成熟,起一次麦草,抖抖再打。直到麦子被父亲们确信全部脱离了麦穗后才停下脚步。然后扫堆,待一场疾风来,好扬净麦子。那时候,人最盼望的就是快快来一场顺风。有人嘘嘘嘘地喊着风的名字,试图让田野里疯跑的风赶来帮一阵子忙。一阵顺顺当当的风,会干净利

索地把麦衣、麦叶、灰尘与麦子完全分开。

可有时候风硬是不来,任凭人怎么空着嘴巴叫喊,任凭麦子怎么焦急不安的观望,它愣是由着性子傻跑。看见人家果园里熟透了的梨子,一把揽下来,又不吃,胡乱扔在地上;看见村庄屋顶上的几束干草也一把把四散开来,扯散在地上。把一群专心致志找食吃的小鸡撵回圈里,把一群聚精会神吃草的羊吹得睁着眼睛乱张望,还把野外未割完的庄稼、静静站立的树木吹得东倒西歪。它多像个和大人赌气使性子的孩子,就是不听活,叫人简直一点辙都没有。有一回我们家扬场,刚顺顺当当扬了几权,风就跑得不见了踪影。结果我们等了二天又一夜,还是不见风的踪影,却等来了添乱的雨。睡得香香甜甜的我们被父亲连吼带骂弄起来,手忙脚乱地扫堆,盖好塑料布。刚要离开,一阵风又把塑料扯开,我们只得找石头压住。害得我们一家子先盼日头后盼风。晒了一天到五更的时候,才等来了一场走亲串友顺道而来的风。顾不得多想,父亲和我们一口气扫的扫,杈的杈,扬的扬,干净利索地扬出了麦子。

扬麦得需风,但更重要的是技巧和经验。会扬的一阵小风就把麦子弄得一干二净:麦子是麦子,其他是其他。不会扬的人团来团去,麦子和麦皮、麦叶还紧紧粘边在一块。待一木掀一木掀金黄的麦子在半空中飞落,堆成一座小山,风儿笑了,麦子甜美得不知说啥好,人心里也痛快得说不出话来。看见麦子闪闪烁烁在父亲发亮的背上跳跃,在父亲发亮的眼神里翻滚,我知道麦子一定是悄悄在父亲的心里扎下了根,生长在父亲永难改变的记忆里,让父亲听着麦子快乐的歌吟吃饭和睡觉。种下麦子仅仅是一个美好收获的开始。麦苗绿油油的成长也不一定笑到了最后。黄成一片也不代表最美好的结局。只有无数和泥土一般肤色、和大地一般厚重的麦子堆成小山,装进粮仓才算。那时,我曾痴痴地想:其实,村庄里的父辈们就是一株株麦子,一株株谦逊、质朴、淳厚、善良、无私、公正……苦巴巴挣着日子往前赶的麦子——把根紧紧扎在大地深处,把心放在一心一意养儿育女上。一生一世辛辛苦苦的奔波,只是为了儿女的冷暖饥饱,吃穿用度,出头露面以及荣耀门庭。

父亲把麦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有一回扬场时我不小心胡乱扬了一木掀,结果害得父亲为找几斤麦子扬了几小时——这足以说明生生不息,任劳任怨的麦子在父亲心目中的位置——那是一种神圣的、纯粹的、发自内心的、不带任何功利色彩的情感,一种超乎自然、至真至善的,大地对于生命,母亲对于儿女的情感。

但麦子仍旧是麦子,她一点模样也没变。惟一改变的是麦子古朴而清新,执着而恒久的梦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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