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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年曲友

作者:jnscsh   时间:2021-10-09 08:44:21   浏览次数:

爱上昆曲,并结识一群老年曲友,这多少有点偶然。

我喜欢摄影,一直想拍摄一些中国传统戏曲剧照。2001年9月,有朋友对我说,逸夫舞台在演昆剧,可以去看看,拍几张照片。没想到这一去,竟让我深深迷上了昆曲。打这以后,我风雨无阻,几乎逢昆剧必看。

演出昆曲较多的兰馨戏院是我常去的地方。观众并不多,一个剧场常常就只有三四十人,且多数是老年观众,去的次数多了,相互也就认识了。

最早认识的,是老年摄影协会的王文才。出于对舞台摄影的共同爱好,我和他成了忘年交。他总是笑眯眯的,十分热情,他的夫人龚女士和他一样也爱好昆曲,心直口快,我很快就跟他们夫妇成了好朋友。王文才夫妇是上海国际昆曲联谊会的老会员了,王文才还负责编辑出版曲会会刊《兰苑》,经常会为会刊的写稿、编辑工作而熬夜,龚女士为此十分担心,要知道丈夫可是一个动过手术的癌症患者。

每次曲会活动,王文才忙前忙后,成了大家的摄影师,印好了照片,分送给大家,不辞辛苦。我的摄影也常得到他的指点,如要注意演员的脸部表情、抓住演员的眼神。2004年5月23日,在王文才的推荐引导下,我加入了上海国际昆曲联谊会,并去上昆“每周一曲”学习班学唱。由此,在学习班和曲会里我又认识了许多老年曲友。

兼喜昆曲和摄影的还有一位温文尔雅的老伯。他擅长拍摄旦角,大都是脸部大特写。有时,他会将前次拍的照片带来让我们欣赏。他的话不多,常常是含蓄地微笑着。在兰馨小剧场看戏是不用对号入座的,这给了摄影爱好者一个绝好的选择位置的机会。然而,即使是因为来得较晚、位置不理想;即使是中间位置的观众半场离席,他也依旧坐在原处,绝不移到空出来的、好一些的位置上。一个小细节,很让人感动。

在“每周一曲”学习班里,我认识了贝蒨蓉。贝蒨蓉原是一位英文老师,早已退休,我认识她时,她已是87岁高龄了。老太太虽上了年纪,但于仪表依然相当注重。在盛夏里,她总是丝绸衬衫、裙子和有跟的皮鞋,清爽而有风度。

因为我们俩总是早早地来上课,于是有机会互相交流学习心得。她总是乐呵呵的,像孩子般的天真开朗。上完课去公交车站时有一段路,我和她同路,常边走边聊。贝蒨蓉说,早知道这里有学习班的话,她一退休就来学昆曲;现在浪费了这退休后的十几年,太可惜了。我安慰她说,现在学也不晚嘛!她很开心地说,我和你是志同道合!有一次去逸夫舞台看戏,我在一楼大厅遇见她,告诉她说我这几天在跟CD自学《三醉红绣鞋》。她听了惊喜地说,她也在自学这一曲,于是我们俩就在人群拥挤的大厅里一起唱起了《三醉红绣鞋》,全然不顾周围人诧异的目光。分享和切磋,让我们感到非常愉快!后来我才知道,贝蒨蓉是苏州狮子林贝家的小姐,是一位大家闺秀。

学习班里还有一对夫妇——李植闻先生和张惠龄女士。他们两人同为74岁,生日只差两天。2004年我们同往虎丘曲会,在大巴上等着去剧院看《长生殿》时,坐在我旁边的李植闻问我喜不喜欢唱歌,于是在车上我们就唱起了一首又一首的老歌。张惠龄是周璇的歌迷,周璇的歌她每首都会;而李植闻会弹琴、书画,多才多艺。后来我买钢琴时,李植闻夫妇还特意去琴行,为我挑选了一台音质非常好的钢琴,李植闻还热心地免费教我弹琴。我第一次拜访他们家,张惠龄怕我找不到,还提前骑自行车到车站等我。曲友间的真情,真是难以用言语来表述的。

学习昆曲要有恒心。我们的教材是《振飞曲谱》,我对简谱也不甚了解,开始时感到非常困难。在王珺惠和陈亿年两位老师的指导下,一年半以后我领悟了一些要点,渐渐懂得了尖团音,如何唱橄榄腔、装饰音、花腔、顿音、豁腔、欢腔,何处要渐强或渐弱,何处要真声或假声,以及如何真假声不露痕迹地衔接等等,越学越有劲头,越学越觉不易。边学戏、边看戏,我的欣赏能力也有所提高。在这个过程中,我和王珺惠、陈亿年两位老师也结下了浓浓的师生情。

我是上班族,平时工作压力非常大。因为爱上了昆曲,因为八小时之外结识的这些老年曲友,使我感受到人性的美好、人生的淡泊,使我能心平气和地看淡世事纷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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