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歼31B”需求、风险与现实

总结了英国“鹞”式及俄罗斯雅克-141的经验后，美国洛克希德·马丁公司在设计F-35B时采用了一种“中间方案”，并自认为完美解决了英国和苏联路线的固有缺陷。F-35B仍采用“鹞”式的单发结构，其F-135发动机的尾喷口则与雅克-141类似，发动机再分出一部分动力给机腹的升力风扇。实际上是用一台发动机完成了雅克-141三台发动机的工作。这不失为一种巧妙思路，但前提是需要一颗足够强劲的“心脏”，F-135的最大推力与推重比甚至超过F-22上的F-119，不愧为目前世界上最为强大的战斗机用涡扇发动机。

“歼31B”风险巨大

正如前文所述，《简式》所披露的所谓“歼18”显然选择了F-35B式的升力风扇方案。除了歼31所没有的鸭翼外，“歼18”基本可以看作是“鹘鹰”的垂直起降版。这似乎是一种合乎逻辑的分析，中国已经上马了两种隐身五代机型号，似乎没有必要，恐怕也没有能力再单独研制一款全新的垂直起降版五代机。因此，仿照JSF模式，在歼31平台上开发所谓“歼31B”，既节省了相关资源，也很符合外界对歼31成为中国版F-35的期望。如果将“歼18”不定位于五代，而是花费较少的预算研制一款类似AV-8B级别的战斗机，似乎又很难满足未来作战需要。美国的下一代“美国”级两栖攻击舰已经开工，其未来搭载的固定翼舰载机将全部换装F-35B，“歼18”只有具备五代机作战能力才能与之抗衡。

然而，“歼31B”的设想固然美好，但现实却又总是残酷的。F-35B项目如今的困境无疑为其他国家敲响了警钟，垂直起降战斗机的结构与常规起降飞机差异太大，硬要在一款平台上实现通用化的风险远远超乎想象。F-35B所遭遇的技术麻烦不仅拖延了自身研制装备时间表，甚至让整个F-35项目都沦为时间和金钱无限透支的黑洞。要知道，美国拥有世界上最顶尖的航空技术，拥有数十年AV-8B的生产、改进与使用经验，拥有最庞大的资金投入，拥有十余个愿意分担该项目技术与预算的铁杆盟国，甚至拥有还未见真机就已被预订上千架的庞大市场……中国呢？

即便仅从技术考虑，F-35B的升力风扇方案对中国而言也难称彼岸。该方案虽然节省了升力发动机“死重”，但整套升力风扇系统在飞机巡航时仍然是鸡肋。更致命的是，中国没有可供实用的F-135级发动机，即便117S勉强可用，不仅作战能力无法达到F-35B的水平，且在歼31基础上改装单发，将对整个飞机的气动布局构成巨大影响。如果坚持用两台RD-93，升力风扇的动力传输系统会更加复杂，死重更大。

显然，一款“歼31B”所可能面临的研制风险只会比F-35B更可怕。美国已经具备成熟可用的垂直短距起降作战能力，F-35B即便无限期拖延，美国海军陆战队的航空作战实力仍是世界最强的。中国不具备这样的条件，周边海域与岛屿争端亟需“歼18”，未来几年内就会服役的大型两栖攻击舰亟需“歼18”，本来就前途未卜的歼31项目也根本经不起F-35B式的波折。中国海军在垂直起降战斗机方面需要先解决有无问题，而非更新换代。

中国版隐身雅克-141

既然如此，除了“歼31B”外，“歼18”是否还有更好的方案选择？其实真的不多：“鹞”和雅克-38如今只能作为经典被膜拜；美国不可能卖F-35B给中国，完全自主研制不仅风险极大，且装备时间表充满变数。

看来就只剩下雅克-141了！

这绝非空穴来风。2009年，香港《东方日报》刊登的一篇署名文章称，在2008年10月中俄总理会晤及两国工商界峰会期间，双方曾洽谈过雅克-141型战斗机在中国组装生产的问题。《简氏防务周刊》也曾报道，在本世纪初，雅克夫列夫设计局曾经将雅克-141的工程数据卖给中国。并称，1996年俄罗斯签署了向中国转让图曼斯基R-79-300发动机技术的协议，中方可能还获得了一台发动机样机。1998年，俄罗斯向中国追加出口了R-79-300的喷管技术。但2009年雅克夫列夫设计局主管在接受简氏集团采访时否认了上述消息。

雅克-141“自由画”的研制目的是为了取代被北约嘲讽为“桅杆保卫者”的雅克-38“铁匠”。该型机于1987年首飞，由于1991年一架原型机试飞时意外坠毁，导致计划搁浅。后来雅克夫列夫设计局继续研制其陆基和舰载改进型，并制造了4架原型机，其中2架一直试飞到1995年。该型机原打算配备在“基辅”级航母和苏联计划中的两栖攻击舰上，后因俄罗斯缺乏研制资金而下马。

由于仍然采用了继承自雅克-38的多发组合式动力方案，雅克-141为了能够在飞行性能上取得突破，机体采用了28%的轻型复合材料，且装备一台最大推力高达15.5吨的R-79发动机，这让其飞行性能远远超出了美国同期装备的AV-8B。雅克-141最大起飞重量为19.5吨，最大载弹量2.6吨，最大飞行速度高达1.8马赫，短距起飞航程为2 100千米。该机的航电设备也均按照第四代战斗机的主流标准配备，如具有对海对地模式的脉冲多普勒雷达，三余度全权数字电传操纵系统，数字式发动机电子控制系统等。

虽然在项目下马前，雅克-141并未完全解决所有的技术问题，如垂直起降时下方气流的“喷泉效应”等。但该型机毕竟制造了多架样机，且进行了长达8年的试飞，总体性能和核心技术是令人满意的，后来洛马在设计F-35B时也参考了雅克-141的经验。当然，“自由画”毕竟是上世纪80年代的产物，与F-35B存在差距是肯定的。然而，中国海空军装备是否要完全跟踪美国的路线本身就值得商榷。对于中国海军或陆战队而言，需要什么样的垂直起降战斗机应该建立在对自身实际需求客观分析的基础上，而非盲从追赶。

两栖攻击舰不是航母

两栖攻击舰不是航母，其上搭载的固定翼战斗机的主要功能也不是争夺制空权。即便是美国，其两栖攻击舰目前搭载的作战飞机也仍然是空战能力较差的AV-8B。马岛战争中英军的舰队防空经验表明，“鹞”式战斗机难以承担舰队防空重任，面对阿根廷这样的对手，皇家海军竟然有数艘军舰被飞机击沉，英国侥幸赢得战争并不能掩盖“鹞”式的尴尬。对美国两栖作战编队而言，其正常作战编组并不总是与航母编队协同，如遇突发事件，其有可能在缺乏本方基地与航母掩护的跨洲突袭中发起两栖作战。因此，未来的“美国”级搭载的作战飞机被要求与空军和海军航空兵同等水平，也就是说，F-35B不仅要执行对敌方滨海目标的打击任务，而且还可能承担中低强度的编队防空任务。

中国两栖攻击舰与“美国”级的作战环境存在明显差异。无论是在东海、南海或台湾海峡，解放军可能发起的两栖作战行动均围绕岛屿攻防展开，作战海域基本处于大陆岸基远程战斗机的防空半径内，同时还可能得到周边本方岛屿机场上战斗机（垂直起降战斗机也非常适合部署在岛屿短跑道机场上）的空权支援。同时需要指出的是，在中国海军装备发展序列中，航母的优先权明显高于两栖攻击舰，中国从未追求美国海军式的全球投送能力，这意味着当中国两栖攻击舰形成战斗力时，完全可能得到已经成熟的航母作战编队的空中支援。也就是说，中国两栖攻击舰上的垂直起降战斗机应该没什么机会与美国或日本的F-35空战，其主要任务就是对敌方海岸线纵深目标的火力打击，为登陆行动提供空中支援。

在这样的作战环境下，雅克-141的高速飞行性能，使其具备了在敌方防空火力密集的登陆场区域“穿梭轰炸”的突防能力。雅克-141的多发组合式动力方案简单可靠，中国如果能够引进或自行突破相关技术，再利用歼20与歼31上已经充分验证的隐身手段加以改进，雅克-141的突防成功率还将成倍提升。其实雅克夫列夫设计局在雅克-141M计划中已经大量采用隐身设计。中国可在改进消化的过程中同时参考雅克-141M的现成方案。

雅克-141作为战斗轰炸机的最大问题是载弹量不够。不过，如果能够将其机腹处的两台升力发动机换成推力更大的一台发动机，即可节省不少死重用于武器载荷。另外，由于采用隐身设计后机翼面积扩大、翼身融合度更高，经过改进的雅克-141升力系数增大，也有助于提高载弹量。至于雷达与其他航电系统的改进，中国已经有非常成熟的产品可供选择。如果脱胎换骨后的中国版隐身雅克-141将载弹量提高至4吨以上，即可达到苏-25级别的火力突击能力，而其航程与突防能力又是可能舰载的武直10无法望其项背的。

综上所述，一艘4至5万吨的两栖攻击舰在复合载机模式下，可以搭载8至10架这样的隐身垂直起降战斗机，极限状态下则可搭载20架以上。无论对中国海军，还是它的潜在对手来说，这都肯定是一支极具威力的两栖空中打击力量。

责任编辑：王宏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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