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用“阶斗观点”看待那个旧闻

武汉鄱阳街的民主大楼,原名景明大楼,虽然不高,只有几层,但在中国曾经出过两次大名。一次是“丑名”,发生在六十多年前,现在知道的人不多了。1948年8月7日,从这幢大楼传出了美国空军集体强奸中国名媛的惊人消息,史称“景明楼事件”。当时闹得大半个中国沸沸扬扬,满城风雨。(2009年第7期《报刊荟萃》)另一次出的是“美名”,发生在本世纪初,现在也是旧闻了。2002年,这幢大楼的使用者收到了寄自英国的一封信,写信者是1917年设计建造了这幢楼的一家英国建筑事务所。他们告诉中国人,这幢楼设计年限为八十年,现已超过服务期,敬请业主注意安全。(2008年第4期《企业文明》)这封“万里来鸿”引发的冲击波一点不亚于当年的“景明楼事件”。极端负责的英国佬被中国媒体表扬得“一塌糊涂”,仿佛又一个白求恩问世了。这个“风波”现在很多人还记得。

不过我看到这个几年前的旧闻,曾经有过不同的想法,憋在心里头直到今天才讲出来。盖因我是“生在红旗下,长在新中国”,从小学开始就接受“阶级斗争”的观点,在学习物理学的“欧姆定律”和文言文《扁鹊见蔡桓公》的同时,更是呼喊了无数次“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的口号,看了一遍又一遍的《半夜鸡叫》、《白毛女》、《红色娘子军》……所以我凡事必套用“阶斗观点”(阶级斗争观点)的习惯自改革开放后虽然改了不少,但“残留”至今犹存。几年前看到很多同胞一窝蜂地“高度评价”那家英国建筑事务所,我当时就颇不以为然。我想,人家“负责”也许不假,但那是个“资产阶级事务所”,我们“中国无产阶级”难道就可以完全信以为真,完全不加怀疑么?真不明白他们为何如此天真如此轻率。我随后想到了至少五个另外的可能:

第一,他们是不是心虚?当今,我们身处先进的社会主义国家,尚且时常见到“豆腐渣工程”,他们在落后的“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建造的一幢大楼,是“豆腐渣”的可能性就应该更大。他们当年建楼的时候说不定也搞了不少“回扣”之类的潜规则、偷工减料之类的勾当,因此“做贼心虚”,一直担心大楼质量有问题,担心我们追究他们的责任。现在总算“超过”了八十年的“服务期”,即使大楼突然倒塌,也与他们不相干了。“告知”咱们一下,不过是“撇清责任”罢了。

第二,想拉生意做。资产阶级只想做生意赚钱,要做成生意就必须讨人喜欢,而让别人喜欢的最好办法便是以“负责任”的面目出现。中国旧小说里的好汉们拍胸脯证明自己可靠得很,最爱说的那句话就是“行不更姓,坐不改名”,也就是“特负责任”。现在有一些国家的发言人在外交场合经常宣布自己是“负责任的大国”,也是同一个意思。也许那家英国建筑事务所现在生意萧条,濒临破产,无奈之下突然回想起了万里之外的中国那幢八十年前的大楼,于是用此法博得咱们的好感,希望咱们再拿几个“项目”给它做做。中国有句智慧的老话叫“无利不起早”,“约翰牛”难道就没有类似的说法?

第三,很有可能是出于一种更坏更值得警惕的“政治目的”,即以“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面目出现,使不明真相的广大中国人民误以为资产阶级原来这样可爱,这样值得信任,从而对社会主义失去坚定的信心,以便达到他们“和平演变”的罪恶目的。有些人一贯不相信“西方亡我之心不死”,应该把这个例子告诉他们。

第四,是他们内部矛盾的表现……

第五,是为了刺探咱们的情报……

●作者自荐

插图/习惯成自然/尼古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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