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补课英雄”为何离开讲台

[事件回放]2003年国庆前夕，广东省佛山市南海区罗村高级中学教师肖兵公开反对补课，引来多家媒体的报道。

其间，2003年9月28日，百名学生在他的支持下，打出“我们要诚信，不要补课”的横幅，之后引起学校开家长会讨论。2004年2月19日，肖兵公开出资1万元，要设立“反补课基金”，又引来媒体关注。2004年6月，肖兵寄信给佛山市教育局和南海区教育局，呼吁查处屡禁不止的补课现象，未果，引发状告教育局。2004年7月，肖兵在学校的年度考核中被评为“不称职”。2004年9月1日，肖兵没有被安排任何工作。2004年11月25日，肖兵状告教育管理部门行政不作为。2004年12月29日，法院开庭审判。2005年5月31日，肖兵一审败诉。2005年6月13日，肖兵上诉。2005年9月，肖兵二审败诉。同月，肖兵申请人事仲裁。2005年7月14日、8月10日，仲裁开庭，9月6日仲裁裁决。2005年9月23日，肖兵不服裁决，向法院起诉，同年12月开庭，2006年3月22日宣判，至今又在上诉中。

被迫离开讲台，紧接着一连串的官司，这是“反补课英雄”肖兵的真实遭遇。补课增加了学生的负担，但减负之路却如此漫长，如此艰难。

从2003年9月28日那天起，肖兵的教师生涯就急转直下。因为那天肖兵开始公开反对补课，接着，“不称职”的“头衔”便降临他的身上。背负这一“头衔”，意味着什么很清楚，仅隔一天，肖兵被宣布待岗，2005年2月，被暂时停发工资，被迫离开了讲台。

一次公开的反补课

2003年，当“十一”黄金周到来的时候，肖兵老师所在的学校——广东省佛山市南海区罗村高级中学广播通知，要求普通高中班(包括高中一年级)10月6日、7日必须回校补课。通知发出后，高中一年级的学生一片哗然，表现出不乐意补课的情绪。此时，任高一年级政治课的肖兵老师说：“你们可以自由表达自己的想法，不过要让学校知道。”

就这样，在肖兵老师的支持下，学生们纷纷表达自己的意愿，于9月28日这天，该校高一年级七、八、九、十共4个班近200名学生，向校方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分别在一张标有“我们要诚信，不要补课”的大白纸上签了自己的名字，并相约10月6日、7日不来补课。在这张大白纸上，肖兵也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校方很快获悉这一消息，于是又发出一个通知，是由年级组长传达的。通知说，所有高一学生可以自愿补课，不愿补课的，只需到年级组长处签名，再由年级组长通知家长。可是这样一来，学生们谁还敢不来?因为补发的这个通知，原本不想补课的学生不得不放弃了先前的想法，在10月6日、7日，除了个别学生外，其他人都按计划回校参加了补课。

至此，罗村高中历史上有了第一次学生集体反补课的行动，虽告失败，但它很快引起了媒体的关注。学校也没有就此罢休。

很快，就在10月25日，该校突然召开家长大会，通知了近200名学生家长参加。这次家长会的主题，就是调查“是否应该补课”，以及“肖兵老师是否合格”、“应该怎样处理该老师”。

由于到会的家长们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又没有学生及肖兵本人参加，家长们甚至对肖兵本人都不了解，这次会议实际上没有解决什么问题。据了解，许多家长当时对此调查模棱两可。而大多数学生的回应是：“肖老师上课比较有趣。”

但学校认定，肖兵没有尽职尽责，已有学生向学校反映他的问题。

对这一切肖兵不得而知，但在会后，有学生告诉他，家长会上，年级组长向家长们播放了几段学生的录音，大意是他逼着学生们签名。而且，从现在开始，肖兵在课堂上的一举一动都会有专门的学生向学校领导汇报。

就是从这时开始，肖兵“成名”了。但肖兵告诉记者，其实，早在“非典”时期，他就提出过不补课。那是在该校召开的教师大会上，他当众向领导表示，不愿意补课。他说，补课占用学生和教师的休息时间，学生不乐意，也出不了什么效果，他还强调，几乎所有的教师都不愿意补，只不过只有他一个人把这个想法在会上说出来。

“当时，惊愕之余无可奈何的领导们，只好宣布政治课不参与补课。”肖兵说。

一个“危险”的人物

广东省佛山市南海区罗村高级中学校长旷剑辉在接受一家媒体记者采访时有些神秘地指着自己的脑袋说：“肖兵这里好像有点问题……”

比如说，因为把本来120分钟的考试缩短到90分钟，“肖兵认为不对，不但不巡考，还跑到教务处大喊大叫，骂我们不该缩短时间，对学生不公平。”

吵架之后，考试加了15分钟。

“开大会的时候，肖兵打太极拳(正式开始之前)；觉得我说他不称职不合适，就当众大拍桌子，站起来冲我喊叫，说我不对，你觉得这样的人正常吗?”

还有就是：“肖兵不参加早读和晚自习，并且当众说：这是8小时以外的事情，我没有义务参加，而且学生也需要休息。”

“他谁也不服，好像就是老子天下第一，觉得我们都是饭桶——他和年级组长吵架，和教务处主任吵架，和校长吵架，这样的性格，哪个单位能容得下他?”校长摇头：“他被评为不称职，和他‘反补课’没有任何关系。”

“他怎么就不能老老实实教书呢?他哪里来的这么多事情呢?”

佛山市南海区教育局局长卢志华认为：“肖兵最主要的政治问题就是否定现行教育。”

比如肖兵在政治课上给学生讲很多负面新闻，都是肖兵从报纸和网络上弄来的，“尽讲些哪里又死了多少人啊，又有多少官员贪污啊，你说政治课给学生讲这些干吗?这不是在向学生灌输不好的思想吗?为什么不能多讲讲政治书上的东西呢?”

校方对肖兵学生的调查中，听到的声音是：“上肖老师的课不会打瞌睡。”“觉得很有趣。”但校长认为，“讲得有趣”是没有讲课本上的东西，学生年纪小，会受不好的影响。

佛山市南海区某公务员针对媒体对肖兵冠以“反补课英雄”的光环，以《不做英雄又何妨——致肖兵先生》为题，写下了近万字的“劝降书”给肖兵。其中写道：“无论你怎样看待教育系统的游戏规则，不公也好，低劣也好，在它们被以合适的秩序改变之前，你都必须遵守它!”肖兵一直保存着这份“劝降书”，他说：“我从来就不是英雄，我只是在为维护常识作战，可是到现在都不知道对手到底是谁。”

但是，肖兵也并不是孤立无援的。2004年7月，第一封来自陌生学校的信，是两个即将退休的老教师写给他的，信中写道：“我和周围的老师都为有你这样的勇敢者而感到骄傲……我们身边的人，明哲保身的人太多了，像你这样能勇敢地站出来说话的人太少了，我们支持你，希望你坚持到底。”两位一直没有公开露面的老教师与肖兵见面后，对肖的印象是“很有头脑”，“有正义感，敢作敢为”。

另一位在媒体公开露面支持肖兵的，也是两年来惟一公开支持肖兵的教育工作者，是广西柳州退休的数

学老师谢钢礼。

还有一封信，是素不相识的37名外地高中生写给他的，在印着可爱的奔跑的熊和机器猫的淡黄色信纸上，37个孩子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反补课英雄”被评为不称职

肖兵“一战成名”，被媒体称之为“反补课英雄”，就源于2003年9月28日这次百名学生签名的反补课。

肖兵称，此后，南海区罗村高级中学还继续组织学生补课，于是，他又通过各种途径继续举报补课的事。其中，从2003年10月到2004年6月，他向南海区教育局书面反映两次，另外，还给温家宝总理写信，打广东“两会”热线等。

肖兵把可能的希望寄托在南海区教育局，希望他们对他的举报调查处理，然而，他接连写了两次信都没有得到答复。

大约又过了9个月的时间，肖兵觉得没有什么结果，尤其是他给南海区教育局寄出的信，在他看来那是字字带血，句句真言。肖兵告诉记者，他在信中写道：“……如果组织市、区内所管学校校长签‘永不补课’责任书，此举开风气之先，定可影响全国，刹住学校教育中一些违法、不讲科学的歪风……”遗憾的是没有答复。

于是，2004年11月25日，肖兵开始状告教育局。

肖兵称，南海区教育局既不答复他的投诉，也不调查相关违规行为，明显属于不履行或者拖延履行职责，构成行政不作为，因此要求南海区法院判决南海区教育局在15日内，对南海区的违规补课情况进行调查督导，并及时作出行政处理。但这个请求经两审法院审理后都以肖兵告败收场。

而这还只是个插曲。在肖兵成为“反补课英雄”后，2004年7月4日，南海罗村高中公示了2003-2004年度的年度考核，肖兵被评为该校惟一不称职的教师。

尽管他对此提出质疑，向区教育局提交申诉书，反映这次考核的违规行为。教育局也认真进行了查实，发现罗村高中这次考核程序上确实违规，并责成罗村高中对全校教师重新考核。但即使重来，最终结果，全校151位教师中惟一不称职的，依然是肖兵。于是，2004年8月31日，肖兵再次被公示为不称职；9月1日，校方宣布肖兵待岗。

至此，肖兵认为这是学校对他反补课行为的报复。但校方振振有词地解释说，反对补课是个人行为，与考核无关。那么。评定肖兵年终考核不称职，主要依据是什么呢?

罗村高中在《肖兵老师2003-2004年度考核确定为不称职等次依据》的材料中，列举出了六条：一、肖兵老师不具备教师应有的职业道德。二、肖兵老师没有按进度、按时完成教育教学任务，教育效果极差。三、肖兵老师无视教师职业道德，利用政治课向学生灌输不正确的人生观、世界观和价值观。四、肖兵老师根本不是关心、爱护学生，反而是在极大程度上损害了学生在品德、智力方面的健康发展。五、肖兵老师不重视、不参加业务学习，不接受学校的思想教育。六、诬告学校和镇分管教育的领导贪污腐败，因不服从学校工作安排，恐吓学校领导。并附“证据”多份，如肖兵在宣传栏上写“放屁”、“错”等字样照片，学生关于肖兵利用上课时间带学生到操场练太极拳的录音，肖兵所教班学生的平均分与同年级平均分相差9．9分的成绩统计分析，肖兵丑化国家领导人的言论等。

对这些评定肖兵“不称职”的依据，肖兵不服，而肖兵究竟是否称职呢?

肖兵自己说：“我何止称职，我认为自己是个好老师。”据了解，肖兵1990年毕业于江西师范大学教育专业，从江西来粤工作了近10年的现年38岁的他，从1997年调入罗村中学至今，一直是个不错的老师。该校校长邝剑辉讲：“肖兵老师在这里工作七八年了，在我心目中，以前是位很不错的老师，可是不知道怎么了，最近这两年变化这么大……”而肖兵在2003年度上学期，还是教学突出奖获得者。一份佛山市南海区教育局人事科出具的证明显示，肖兵从1997～2003年，每年都被评为称职，其中，1998-1999年度考核还被评为优秀。

肖兵的教师梦

肖兵酷爱教师职业。在中学时，他就立志做一名教师，1997年来到广东省佛山市南海区罗村高中，终于成为他梦寐以求的教师。那时，邝剑辉校长说，肖兵是一个不错的教师。但2003年，肖兵公开反对补课，从此命运急转直下，由此也带来了理不清的麻烦。

人事仲裁撤销了肖兵的“不称职”考核，法院也维持了这一结果，但就算肖兵善罢甘休，也未必就能重回讲台，因为罗村高中对给予肖兵的评定结果并不善罢甘休。何况肖兵本人还不善罢甘休呢!

肖兵老师要重回讲台，看来并不是那么简单，有记者在采访罗村高中校长邝剑辉时，问其是否上诉，邝校长回答，那是肯定的。记者又问假如上诉后肖兵赢了，学校将会怎么做?邝校长答：“他不可能赢，怎么会赢?”记者又请邝校长评价一下这件事情，邝校长说现在不好说，说了也没用。

肖兵不仅酷爱教师职业，同时坚信，反补课没有理由会失败。他希望自己就是补课的终结者。他说，让补课成为历史，他会坚持到底。

肖兵认为，如果他重新回到讲台，就意味着反补课取得了胜利。我们关注着肖兵期待的这一天。

讨论：“肖兵事件”告诉我们什么

广东省佛山市南海区罗村高中教师肖兵2003年公开支持学生签名反对补课，一度成为颇有争议的“反补课英雄”。然而，这位“反补课英雄”却在2004年度考核中被公示为学校惟一不称职的教师。对此，肖兵老师指责这是学校对他实施打击报复，而该校校长则称考核有足够的依据。“反补课英雄”成为不合格教师，是纯属巧合还是存在其他的原因?请看几位教育工作者的看法。讨论者分别是：江苏省张家港市梁丰实验学校的朱永平，山东省寿光市世纪中学的郑立平，江苏省灌南县教育中心的周如俊，河北省冀州职教中心的胡玉生，浙江省义乌市苏溪镇中的叶慧君。

[观点一]教师在校长的心目中排第几

不是我先知先觉，也不是事后诸葛亮，当肖兵老师开始支持学生抗议学校的补课决定时，我差不多就能认定他将来会有这样的结果了。因此，肖兵老师本人也无须有太多的委屈，我说要怪就怪你自己：说什么你也38岁，也在学校混了十来年了，怎么就如此不通情理。你以为你是谁，你知道一个小教师还能在校长的心中排第几?

你能和其他领导比?人家怎么说也十来年道行修下来了，鞍前马后苦头先吃下了，稍稍享点儿福不应该?再说手握一个部门的权柄，也多少晓得一些隐私，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能卡校长一下。你什么都没有，当然没法硬气起来。

更不能和学生比。现在的学生是什么概念?“一切为了学生，为了学生的一切，为了一切的学生”早成了不少学校的办学理念。学校没有教师没关系，上哪儿还找不到人来，没有学生可不成，都“以人为本”了，都谈教育的服务性了，谁敢把学生小视了?甚至学校的门卫、清洁工也比你强。你知道他们都是谁，可不都是这个文教那个书记的七大姑八大姨。你把他们得罪了，你就是和书

记们、X长们过不去了，你什么来头?

教师也就是个干活的人，是校长手中的兵，说穿了和工地上出卖力气的并无二致。能把你放在第四第五位不错了。乖一点儿，校长说向东你别朝西；平时要见到校长远远地过来，你得早早地准备好笑脸；碰到校长家有什么事，可得先赶在别人的前头；校长夫人推销保险，你该为每个家庭成员买上一份，还得说，真好，交其他的人投保还有点不放心，现在校长夫人办理可就把心放到肚子里了。相信有投资就必有回报，到时候，多多少少好处也会跑来找你，说不定还会把你安排个什么部门的头头脑脑的，那时不就也有人来看你的脸了?

你要是敢逆了校长们的龙鳞，给领导们心里添点儿堵、找点儿不快，怎么可能有你的好果子吃。你的小辫子还不都捏在我的手里吗?单一个民意测评就可以要了你的命，而且现在又末位淘汰了，相不相信我就能整你个末位?不是有哪一个中国哲人说了吗——中国最厉害的一招就是把你往“民意”上放。让你中了招都说不出话来。(朱永平)

[观点二]校长的权力急需有效监督

近几年来，校长负责制的推行，使校长摆脱了许多行政条框的束缚，拥有了很大的管理自主权，许多问题也随之出现。权力没人监督往往是很可怕的，肖兵事件反映的只是冰山一角。那么在现有条件下，对学校校长的权力如何来监督和限制呢?

笔者认为，国家已经制定了《教师法》等专门的法律法规，关于教育、劳动方面的立法也逐步在健全，在维护个人权利方面，法律才是最好的武器。只有法律才能有效保护学校的教职员工的合法利益，也能有效地限制校长滥用职权。

校长具有很大的自主权，其办学理念、工作思路和对学校可持续发展战略的规划，对教师和学生的利益有极大影响，各级政府和教育主管部门，应该建立科学的校长业绩评价制度，特别是应把校长是否能维护广大教职工的合法权益作为重要的考核指标，成为校长任免、升降的必要条件。

要健全教代会制度，各个学校的教代会，对校长的权力从管理、财政等各方面真正行使监督权力。校长必须接受教代会的民主监督，定期报告工作。干部、教师的考核或任免、规划的制定或变更、重大改革方案的制订、经费预算和资金使用等重要事项的决策，必须事先提请教代会集体研究讨论，不能带人校长个人的感情因素。在必要情况下，教代会可以组织全体教师向上级部门弹劾校长。(郑立平)

[观点三]称职与否不能校长说了算

肖兵被评为不称职，笔者充满了疑问，对于肖兵老师这“职”，“称”与“不称”，是由领导说了算?还是由老师说了算?抑或是学生说了算?该校的领导有调查、咨询过学生的意见吗?为了更公正地说话，咱们不妨来个电影艺术的“蒙太奇”回放：2004年，37岁年轻气盛的肖兵老师，在南海罗村高中任政治课教师，“反补课”事件缘于2003年的国庆黄金周期间，罗村高中为学生安排了两天补课，而在他的支持下，100多名高一学生以联合签名和发短信倡议的方式进行抗议，在校内外引起了轩然大波……如此这般，肖兵老师自然而然地成了“反补课英雄”。显然，这“英雄”的背后至少是有100多名学生支持着的!因此，笔者假设，如果该校的年度考核在分成“优秀一档、优秀、不称职、称职”4个等级后，让学生公开投票评选的话，撇开“教学质量”不说，在这100多名学生的眼中，肖老师“敢作敢为”的“英雄气概”，也起码能归到“优秀”一类nE?何况，报道说，肖兵老师一直也不怀疑自己的教学水平，单凭这十足的“自信”，就让人对该校“他是100多名教师中惟一不称职者”、“他可能是罗村高中历史上第一个不称职的老师”等“突发”而“必然”的事实(这种事实结果是十有八九都能被预先猜中的)生疑不断。

年年考核过关称职，为何惟独成了“反补课英雄”后就“不称职”了?既然不是教学上的原因，难道说反对“占用学生休息时间组织集体补课”维护了学生切身利益的行动，就不是教师应尽的职责，而不称职了吗?什么样的教师才算称职?由此想来，笔者忽然又悟得了教坛上一个难以动摇的“真理”：学校，我的“地盘”我做主!啥个儿考评程序，还不是校长说了算!(周如俊)

[观点四]“肖兵事件”凸显管理漏洞

众所周知，教师是学校的主人，教师是学校发展的基本平台，如果没有一套科学、公平、合理的评价教师工作的制度体系，教师的积极性就得不到发挥，教师的教学行为就得不到科学的评价。许多教师是反对补课的，只有肖兵大胆站出来了，当然没有错。肖兵被评为不称职实际上是对现有教师考核制度的一次嘲弄，也是人治学校的一个自我表白。这提醒我们，教育系统内部到了真正出台科学的教师(校长)评价制度，真正实施依法治校的时候了。

我想这里的评价制度应该是一个地方教育系统制定的，是因地制宜和彰显地方教育特色的，是在根据地方教育特点，征求广大教职工、学生、家长、社会各界意见基础上制定的一个考评制度。这个制度应该成为这个地方的教师、学生、家长以及社会各界人人知道的，公开承诺的，学校教师(校长)每年对照制度可进行自我评价的，可以让任何人评价的制度。用不着哪个人说教师是否称职，在制度面前一对照，谁都心明眼亮。有这样一个制度，教师有了工作的标准，会更大胆地工作、创新，会更容易提高教学质量，社会各界也更容易对教师进行监督，我们的学校管理者也不用挖空心思衡量各种关系了。教师称不称职，一套科学的制度说了算才是公平的。(胡玉生)

[观点五]反对补课也要讲究方法

在目前这种环境下，假如哪所学校哪个教师胆敢不补课，那么他就会成为众矢之的。他的这种“非正常”行为会激起同行的反感，成为一个被孤立的教师，纵使他有先进的教育理念、较高的教育水平和能力，他都可能一事无成；即使他所教的学生成绩不差，同样会因为他的桀骜不驯，而被校长所嫌弃。相反，如果别人补课你也补课了，甚至比别人补了更多的课，那么，即使你的教学成绩并不好，你也一定会给学校、给社会一个好印象，一定能得到学校的认可与好评，甚至还会评上个什么先进。因为大家会认为“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的工作态度很好，能吃苦耐劳，能无私奉献。同样，你也完全可以以“我已经尽力”来自我安慰，更何况还有不菲的补课报酬。

从现实情况来看，就算你反对补课有理，可是，你想过没有，别的学校都在补课，假如我们不补课，我们真得能考过别人?如果是不能，那么，我们不补课就是对学生的不负责，会贻误学生终生。这个责任有谁能负得起呢?我也反对补课，但是我不公然拒绝上课。我的做法是在努力提高自己的教育教学水平和能力的前提下，在高效的课堂教学基础上，在课堂里尽量地给学生一定的自由学习时间。若是条件许可，还会在课堂补课时讲一些非考试教学内容，让学生增长其他知识，也获得一定的休息和调整时间。因为我有足够的自信，我没有必要花如此之多的时间来教学生学习那么一点内容。我知道对同一教学内容的过多讲解和做题不仅不能带来好处，相反还可能使学生产生厌倦，甚至厌学。然而，并不是所有教师都能这样做的，有些教师的确需要更多的时间来进行教学，对这些教师而言，补课实乃需要。在教师教育教学水平和能力参差不齐的情况下，一个反对补课者的最好做法可能就是让自己的补课有些其他意义。(叶慧君)

(栏目主持人 赵洪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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