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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野手记

作者:jnscsh   时间:2022-04-03 09:29:35   浏览次数:

平原上的叉角羚

在危机四伏的大平原上,叉角羚面临着种种杀机:带着幼仔的雌羚羊最容易遭到丛林狼的追捕,而幼仔藏在灌木间一动不动,其体色跟周边环境融合得天衣无缝,因此躲过一劫。或者,丛林狼围困雌羚羊,企图将它累垮,逼迫它前往水坑饮水,然后伺机捕杀幼仔。在躲避敌人的追猎中,羚羊以速度取胜,而狼群在捕猎时,则采取“接力”方式轮番追逐,直至得手。叉角羚的臀部有两块白斑,被认为可以用来报警———一旦有危险逼近,就变得醒目,向周围的同伴发出危险的信号……

两只丛林狼近在咫尺,幼羚羊纹丝不动

一天早晨,我在大平原上醒来的时候,却发现我在头一天夜里的黑暗中,匆忙把营地扎在了一只雌羚羊附近———在这里,它哺乳着它的两个孩子。这是早餐时间。通常,两只幼羚羊会立即同时吃奶,可是在这个早晨,两只幼羚羊轮番在母亲腹下吃奶。那吮吸的幼仔士气高昂,它追求一顿温暖之餐,它的动作有些急不可待,甚至不会被认为是“细嚼慢咽”。有时候,它用头有力地一抵撞,奶水就加速流了出来。早餐结束了,那只雌羚羊让幼仔低卧在一个小盆地的浅草之中,然后就离开它们,开始朝着南方行进,去那边觅食。在四百来米的范围内,最大的物体就是几簇发育不全的矮小的灌木蒿。我把睡袋短距离地移到一个以前有野牛打滚的泥坑中,在那里仔细观察它。它稳定地进食,一路走上适度的缓坡,然而在它所处的那个位置上,它始终看得见幼仔,更看得见在它们周围无遮的旷野上任何临近的东西。这样的话,一旦有风吹草动,它就可以立即返回去保护幼仔。这位母亲并没有啃食那因营养而著名的茂盛的野牛草,也没有啃食任何盛开的植物,它简直是在津津有味地啃食稀疏的灌木蒿那苦涩的灰绿色叶子。当它一抵达大草原上低矮的隆起处顶部,就在天际线上停留了片刻,然后开始奔向一个距离此地约三点二公里之遥的水坑。

几秒钟之后,在离幼仔们一两百米之处的一道小山岭上,一个狐狸般的脑袋在窥探。然后,一簇遥远的灌木蒿变成了另一种移动的形态———两只丛林狼小跑着进入了现场。显然,这些丛林狼知道两只幼仔就隐藏在附近的某处,因此它们一路追踪雌羚羊留下的气味,睁大眼睛四处观察,竭力寻找幼仔。

成年羚羊也许比其他大型野生动物拥有更多的臭腺,可是幼羚羊显然散发出很少的气味,或者根本不散发气味。当它躺下,它那青春的色彩就跟周边环境融合得如此天衣无缝,以至于肉眼很难看见它。一旦幼羚羊伏倒在地上,固定在长满草丛的大地上,即使是最敏锐的眼睛和鼻子也难以察觉它的存在。

两只丛林狼走来,在距离其中一只幼羚羊一两米之处停了下来,但它们既没有看见它的身影也没有闻到它的气味。那幼仔伏倒在两簇灌木蒿之间。最终,两只丛林狼无法找到幼仔,便沿着雌羚羊留下的踪迹悻悻而去,一路小跑着离开了。

我走过去察看幼羚羊。尽管我知道它们在哪里,我也绕了好几个圈,目光才落到它们身上。它们的身体呈现出略带灰色的褐色,微微地显出它们未来色彩图案的轮廓。我站立在离它们约六十厘米之处观察。其中一只幼仔的眼睛和耳朵上,有一只苍蝇在爬行,而另一只幼仔的鼻子上,有一只蚂蚁在横行,尽管如此,两只幼仔都纹丝不动。

大约两周,当幼羚羊的腿变得活跃,雌羚羊就远离了同类而独自带着孩子生活。因为要对付时常出没的敌人,它常常很难熬。

当丛林狼刚一走出视野,我就赶紧跑上附近至高点,希望能用望远镜看见那只雌羚羊。它刚刚才离开水坑,它的运动显然是它的一部分计谋,用来欺骗敌人———主要是丛林狼警惕的眼睛和狡猾的鼻子。它朝着南方进食,走了四百来米,然后依然继续前行,又奔跑了超过一点六公里,然后它朝着东北方驰骋了三点二公里,后来在它用了很多迂回曲折的路线来弄乱自己的踪迹后,才回到幼仔的身边。

就在我跑去跟踪和观察雌羚羊的运动之际,在离那两只幼羚羊大约八百米之处,我意外地绊倒在一只落单的幼羚羊身上。后来我回到那里,发现它纠缠在一簇灌木蒿那低低伸展的扭曲的枝干之间。直到我抓住它,将它拽出来,那只幼羚羊才移动。然后它挣扎着,发出一声低低的咩咩叫。

我意识到这一声叫唤可能会把雌羚羊像闪电般地招来,我就放开了它,站起身来。雌羚羊就在那里,风驰一般跑了过来,它仅仅在一百多米之遥,根本不在乎人类是最危险的敌人这一事实,可见其护子心切。在我没有直起身子来的那个时刻,它可能会靠得多么近,可能会发生什么,都纯属臆测。然而,那只被释放的幼仔却从后面用头猛然抵撞我,然后一溜烟朝着它的母亲飞奔而去。

大平原上,几只狼轮番追逐羚羊

在一年中的大部分时间里,这沉寂的大平原都沉浸在茶色与褐色中,仿佛在歇息。那梦幻般的阳光灿烂的远方,仅仅显出一片片移动的云影。有时候,一阵短暂的尘暴屏障一般扫掠而过,或者风滚草疯狂地滚动,从地平线滚向地平线,朝着边缘跃进、翻滚,越过那里消失得无影无踪。然而,在幼羚羊出生的时候,这些没有尽头的远方就颤动着鲜花与歌声。

一个五月的早晨,一群乌鸫歇落在一棵枝繁叶茂的三叶杨上面———在一个无树的远方的帝国里,这棵树成了孤独的一蓬。这些乌鸫突然唱出一阵旋风似的歌;两群羚羊处于各自的天际线上;在整个辽阔野性的大草原上,黄色胸脯的草地鹩发出那旋律悠扬的银铃声;草原土拨鼠蹦跳、吠叫又嬉戏;蝴蝶们绕着圈子飞翔,飘浮在稀疏而矮小的灌木蒿上面;成千上万的小鸟忙忙碌碌地筑巢、歌唱;绚烂野花形成了无数凸凹不平的空间,照亮了每一条地平线的草绿色表面。

这种羚羊被认为是叉角羚,因为每只头角上都有一个小小的叉子。这个叉子更像是一种防卫武器,起着刀柄之类的作用。在搏斗中,一只羚羊常常用这个叉子刺向对手,以抓住对方。它的头角通常不到二十五厘米长。很多雌羚羊都没有头角,因为在雌羚羊头上,这些头角极少发育完全。

鹿和麋鹿拥有每年脱落的头角,即它们的头角一年一度都要脱落。山羊和大角羊的头角从不脱落。然而,羚羊每年都要脱落头角的外层———角尖和外壳,保留下来的剩余部分,会长出新的头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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