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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道,体道,证道

作者:jnscsh   时间:2021-08-22 10:00:44   浏览次数:

zoޛ)j馟_|m5|Z工作,我才有机缘拜识了舒炯先生。舒先生给人印象儒雅、沉稳、内敛;其年近六旬,中等身材,言语虽不多而精神气质俱佳。当我和他聊起书法时,他十分健谈,引经据典,侃侃道来且思路清晰而颇富哲理。

谈到书法学习和他的艺术追求时,他说:“为学,贵在取舍,贵在心悟”,“书法的宗旨,当以追求主体精神的无限自由为最高目的。这种精神须脱却一切束缚而后超越时空,遨游于天地之间,因之,可以说学习书法就是问道,体道,进而证道而通神。”

从我对他的了解中,他正是这样一位在书法艺术之路上孜孜以求、不断问道、体道并渐次证道而通神的艺术笃行者。

舒炯先生之于书法问道过程既早且起点甚高。他出生于成都的一个满族家庭,自小耳濡目染,受到了较多的中国传统文化的熏陶。四五岁时,他便开始学习毛笔字,并在中学阶段正式拜师于蜀中名士李灏先生门下学习书法。李灏先生乃蜀中奇才,他在诗文、书画、琴棋、评弹等方面无不精通,眼界高远,文思畅达,书艺不凡,时人称其为“神人”。惜其所处时世不佳,空有一生本领而未能扬名书坛画界,但是他的教学方式方法却独到而颇有功效,培育出了舒炯、郑家林、孙人杰等享誉巴蜀的书画名家,以及中国书坛所共知的领军人物刘正成这样的弟子。据刘正成先生回忆,当年李灏师经常给他们几个年稍长的学生提到舒炯这个年龄最小的得意弟子,聪慧、好学、认真、踏实,悟性极好。当舒炯还是中学生时,其所临摹的汉魏六朝碑刻、楷书都十分精到而成熟,显胜其年龄。而在众师兄弟中,舒炯也最得老师喜欢,老师晚年的精品以及其书法绝技几乎都传与了这个关门弟子,足见年轻时的舒炯谦虚、好学,深得老师衣钵。而舒炯也未辜负李灏师的栽培,在1980年举办的“首届全国书法篆刻作品展”中,他的作品便和蜀中书法前辈刘东父、余中英以及当代书法名宿何应辉等一起入选了展览,并成为中国书协成立时的首批会员,且是四川最年轻的会员。由此,23岁的舒炯一举扬名书坛,扬名成都。从80年代初开始步入书坛至今30多年,舒炯的书法不断被邀请参加海内外各种重要书法展览,并担任四川省书法家协会副主席、成都市书协主席、成都市文联副主席、成都市政协常委等重要职务十多年,对成都书法的发展和人才培养都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几十年来,不断有人慕名拜师于舒炯先生。他先后正式收过数十名弟子,其中有的已声名远播,如刘新德、林元健等;有的已过花甲之年,仍然侍奉老师左右,对他尊敬有加,舒炯先生早已为成都书法的领军式人物,有着不可或缺的重要地位与影响。

舒炯先生对书法的态度是赤诚而颇具高度的。

2012年,舒先生受中央美院邀请做了一场书法讲座,题目日《修炼之道》。他认为,书法是人生的修炼过程,也是一个体道、证道而通神的过程。在他看来,书法的修炼有四个层面:

其一是书写技术,需要千锤百炼。这种锤炼只有自己去不断实践,就如同修房一样,基础深厚才能建起万丈高楼。而技法的修炼,最终则是大自由与大自在,如古人所言“无法之法”,“不工者工之极也”(刘熙载语)。

其二是“技进乎道”,由书写技术提升为对书法艺术的修炼。艺术既讲技法更重情感表达,熟练的书写技术融入书者的情感才是书法艺术,所以在书写中要注重“写心”“写情”。

其三是文化的修炼。修炼书法要注重国学修养,要强化儒道释文化的融和,乃至中国武术与书法都是相通的。舒炯自幼跟随李灏师学书法,同时跟随孟凌云老师学诗词、学武术,“文武一家”“习文必备武”是孟老师给他最深刻的诲勉。至今,除书法修炼和一些必要的教学、社会应酬外,舒炯先生还有早晚练武术的习惯。他说,武术要勤修炼,靠意念协调肌肉与动作。中国武术也是国术,其文化源远流长,博大精深,书法亦然。中国儒道哲学思想和中国书法的修炼与审美渊源密不可分。孔子“知其不可而为之”的坚毅对于学习书法的探索精神,儒家“正身诚意,格物致知,修身齐家”等德行对于书家人品的修炼,道家刚柔并济的圆融对于书法审美观中的外柔内刚思想,折射到《郑文公》《石门颂》等书法名碑的结构与线条之美都有很多可参悟之处。古文、诗词等国学素养更是习书者必备的修炼。在与舒炯先生的聊天中,他随口都能吟诵一些儒道经典名句和古诗句,便充分展示了他那深厚的国学修养。

其四则是体道。当书法修炼到一定境界后,书法已不再是一门简单的书写技术或艺术,也不仅仅是一种文化,而是人生的修炼和人生境界的提升。舒炯先生把书法艺术的本质比喻为道。学习书法的基本知识与技能是问道,而在长期从事书法的修炼中则是体道。按文字解释,道有几个层面的含义:道路、方法途径、思想体系、规律、本质,乃至道家之谓“道可道,非常道”,道可“囊括万殊”,道也是人生无尽之探索。我想,舒先生之谓道既包括方法途径,也包括规律本质直至道家之义吧!它不是一个简单的外形所能解释的,只有修炼者静心悟道,排除尘世干扰和杂念,澄心体道,才能到达一种大自由和大自在,人生才能超脱,艺术也才更加自由。所以,舒炯先生说,他的书法修炼就是一个体道的过程,通过静心悟对,他对艺术的感悟与理解开始变得更加自由。

而舒炯先生的书法修炼之终极目标则是证道而通神。

我们可以从他的作品中去——领略。舒炯先生的书法学习由汉魏六朝碑刻入手,青年时期即对《张迁碑》《石门颂》《爨龙颜碑》《张猛龙碑》《颜真卿麻姑仙坛记》等用功甚勤,并深得李灏师赞许。其后出碑入帖,对“二王”法帖以及米芾、黄山谷、王铎等各家悉心学习。其所学,博览众家,各种技法渐次精通;加之他对书法的眼界高远,领悟力强,数十年来浸之以儒道之学,和对中国武术的勤于修炼,故而其书法作品面目多样,真、行、篆、隶无所不能,无所不精。友人木邨曾形容他:“舒炯进入临池学书,水为之黑了,大概他也像少年王献之那样写完了十八缸水呢!”“舒炯曾从西蜀隐士孟凌云先生习文讲武,并与众师友学习内功及武术,讨论太极,省悟研习,颇得精髓,兼备文武。一阴一阳之谓道,(他)深知其中奥秘。”舒炯的书法修炼是勤奋而刻苦的。而他文武兼备,深谙儒道,遍临历代名碑法帖。其出碑入帖、碑帖兼融的学书历程也使他的书法达到了相当的高度和深邃的境界。他用人生来体道书法,他用书法来证道人生而达到神融笔畅,并渐次人生通会。

因结识较晚,我无缘窥得舒炯先生早期的书法面貌,只知他深得老师赞许和同辈羡慕。我手中得到舒炯先生于1997年出版的《舒炯书法艺术》和2011年出版的《色相非相》、2014年出版的《草堂寻梦》等几本作品集和近期数件作品图片,前后相距十六七年。前者为舒炯先生40岁前后的作品。其中各体兼具,数量较均衡。此期,他的楷书明显出白“二爨”、《张猛龙碑》等碑,风格厚重拙朴,饶有韵味;隶书既有近《石门颂》风格者,也有秦汉简帛书味道。他的作品更多是行草书,其线条爽朗遒劲、苍老、生辣;气势奔放;结字奇险,章法考究,形式多样,笔情与墨趣都展示得十分丰富而多姿。可以说,此时期舒炯书法的艺术感觉很好,艺术气息也非常浓郁。而后者则是经过十多年或近20年后的作品展示,作品集名曰《色相非相》《草堂寻梦》。可见他的书法之创造重心已不在相(即形式感)了,而更多的是内敛的精神。在形式与章法上显然不如十多年前那些变化多姿、面貌纷呈、章法形式多样的书法作品那么“耀眼”了。此期作品多以行草书为主,其用笔看似非常随意,线条也非常圆融柔和,结字也没了早年那些大开大合的造型,但是却格调古雅,神清气爽,味道淳正绵长,令人荡气回肠。那看似随意的线条与结字,却处处蕴含了作者非凡的笔墨驾驭功力和平淡天真、淳朴至极的心性与境界,所谓“无法而法”,“不工而工之极也”。就像一名高僧,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那种处变不惊的从容与宽厚令人服帖。他的隶书,也不再是前期隶书中那样有明显的《石门颂》影响的隶书,其线条不再过分注重起伏和滞涩感,不再过分表现金石残破之气,而是以篆笔写隶,没有过多的涩笔,结字亦不过分追求开张奔放,一任其大小自然,用笔平和、圆融、简静,不激不励而风规自远!此期,他的书写俨然已不是为书法而书法,而是一种人生修炼的自由与自在,即如他所说的“主体精神的无限自由”。“披沙拣金,删繁就简,提炼精纯,进而与天地万物相通。”“囊括万殊,裁成一相”,从而化育自我,是一种提升心性修为、与道相合的证道过程。

舒炯先生不但具有很好的文史哲修养和深厚扎实的书法技艺。其为人亦十分谦和敦厚,儒雅实诚,毫无时下一些地方“名家”的派头。他对于常有的登门求教之初学者总是不鄙不弃,探讨书艺平等对待;对于书法同道中人也是谦逊随和,以诚相待,谈天说地,平等谦让;对于朋友关怀有加,默默帮助而无居功之态,这在当今浮躁的书坛是不多见的。很多有初学者和他聊天,初不能尽心领会,后则回味悠长而希望与他再次谈艺聊天。这也是我后来知道为什么他有许多弟子都是年龄长、阅历深的知识人士,有那么多他的弟子对他心悦诚服,赞叹不已。自古德艺双馨才是真正的大家风范。

总之,从舒炯的书法修炼历程及其作品所展示的风貌看,早期他的书法艺术的魅力与形式感丰富备至,近期他的书法艺术则归于平淡天真,大朴不雕,这是一种艺术的成功修炼,也是一种艺术的自由与超越和人生境界的蜕变。他的修炼与超越,他的问道、体道与证道通神之历程,渍之以学,参之以道,逐日修炼遂成正果,这或许对于当下浮躁的书坛和现代社会快节奏下的书法学习者们都有着无尽的启发意义。

约稿、责编:秦金根 徐琳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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