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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图像研究的三大进路

作者:jnscsh   时间:2021-08-04 08:44:24   浏览次数:

摘要:图像研究处于哲学、艺术、媒体、科技、宗教等多学科的交汇之处,呈现出多学科交叉性和融合性的特点。但总体而言,当前图像研究基本上形成了艺术、视觉文化和视觉人类学三种研究进路,且在各自的领域里不断纵深拓展,并有不同程度的互渗。

关键词:图像;观看;艺术;视觉文化;视觉人类学

20世纪因为图像研究是在19世纪在欧洲美术史研究领域里发展起来的,直到20世纪八十年代左右这些西方的图像研究理论、方法才逐渐被译介过来,虽然国内关于图像的研究无论在深度和广度上来都存在着欠缺,但一旦图像研究被介绍到中国后,就一直保持着活力,也产生了很多有价值的研究成果。米歇尔在《图像理论》一书给图像(images)下定义为:图像是形象得以出现的具体的再现的客体。按照新文化史学家彼得·伯克在《图像证史》一书的界定,图像包括平面和立体的图像,如各种画像,还包括雕塑、浮雕、摄影照片、电影和电视画面、奖章和纪念章上的画像等所有可视艺术品。又因图像本身所具有的跨学科性,决定了其研究角度的多样性。很多学科诸如艺术学、文化学、人类学等领域都表现出了对“图像”的极大热情,呈现出这一领域跨学科、跨媒介的驳杂面貌,并且这些迥异的研究路径都分别关注着视觉图像的不同属性及功能。一方面,图像在艺术视野里的被广泛深入讨论,另一方面也不断衍射、演变出另外两大类,一类是在视觉文化研究框架下,把图像作为视觉文化研究的图像和内容而加以考察,一类就是把图像作为人类学研究的一个领域或一种有效方法的视觉人类学。

一、艺术视野下的“图像”

孟久丽是美国研究中国艺术史的专家,在2007年完成的《道德镜鉴:中国叙述性图画与儒家意识形态》书中,她探究了士人精英阶层是如何运用各种叙述性图画来传达他们对于政治、社会或道德问题的看法。指出中国历史上儒家建立了一条富有成效的视觉传统,其中那些故事性的视觉图像还是“创造、表达、传播和确定文化价值观的媒介。”[1]也因此形成了特有的视觉惯例。并且,含有道德训诫的图像能够传达一定的道德观念,从而影响人们的道德操行,当然这种影响取决于观者是否能够识别出图像所表达的故事并正确解读其中的含义。柯律格从则从“看”(see)、“观”(contemplate)、“读”(read)等观看图像的語汇分析中,指出“注视”这种“在西方视觉批评中习用的阐释框架同样应用于明代的视觉性。”[2]同时也涉及了错误的观看对象、错误的观看方式等议题,进而提出了一个关于观看艺术的主体性问题:即中国人是否拥有一套基于自身主体性的视觉思维。以上的研究取向极大地扩展了传统艺术图像的研究视野。

此外,曹意强和邵宏等人的著作都对图像学研究作出了一定的阐释。值得一提的是,中国台湾学者陈怀恩所著的《图像学:视觉艺术的意义与解释》(2011)一书,是一本关于图像学的系统著作,作者采用史论结合的手法,梳理了图像学及其方法的脉络和思想渊源,全景呈现了图像学的发展历程,其在国际学术界的研究现状,也对图像学蕴含的理论价值和现实意义做出了客观评述。可以说填补了国内图像学研究专著方面的空白。此外,陈平、段炼等学者,也从各自的角度对图像学理论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批判研究,譬如,段炼的研究聚焦于视觉艺术中的图像,诸如绘画、雕塑、建筑等这些比较传统和经典的艺术图像,也涵盖了摄影、装置、行为等现代艺术样式,更囊括了新媒体形态下的当代艺术图像,强调用符号学来阐释图像的“蕴意结构”。这些论著初步显示出中国学者在艺术研究的视野下,对图像学研究从理论和实践两方面,都表现出了浓郁的兴趣,也是西方图像学研究与中国艺术史研究逐步融合的积极尝试。

二、视觉文化研究视野下的“图像”

目前视觉文化已经日渐成为一个重要的跨学科研究领域。图像业已成为当今文化的主导性形态。这不仅意味着一种文化形态的嬗变,也意味着人类思维方式的一种转换。它的冲击使得前现代社会的文化格局、话语模式和权力的运作方式都发生了不同程度的变革。图像文化的繁盛正是人类的文化愈加过度依赖视觉图像的结果。

方兴未艾的视觉文化(visual culture)承继了图像学研究的诸多方面,在视觉文化研究的谱系与对象里,包含了一切与“看”的行为有关的物品(object)都作为研究对象(subject),既包括被看之物,也包括观看主体以及与视觉相关的话语权(discourse)。

近年来,国内视觉文化研究也不容小觑。《文化研究》辑刊首次推出以“视觉文化”为主题的专辑;罗岗主编的《视觉文化读本》集萃了国外多篇有关视觉文化的经典论文;吴琼主编的《视觉文化系列》对视觉性和视觉文化进行了集中的阐述。这些都纷纷推动了国内视觉文化研究的步伐。

其中周宪的《视觉文化的转向》一书,可以说开辟了国内文化研究的新视角,成为国内第一本研究视觉文化的专著。他对视觉的文化意涵、视觉文化都等进行了富有思辨的研究,强调指出视觉文化有两个基本含义:1:指“一个文化领域或研究对象,它不同于词语或话语的文化,其中视觉性占据主因或显赫地位。”2:用来“标示一个研究领域,或是广义的文化研究的一个重要分支”[3],这个领域带有明显的跨学科性,超出了艺术、符号学、媒介等学科的边界,成为一个综合性的研究。

视觉文化不仅研究视觉现象本身,更关注存在于社会深层次的视觉观看机制,也就是人们如何通过视觉经验来进行特定的社会建构。最后,视觉文化不仅根植于视觉内容的解释,也根植于主体性的理解,强调不同的主体赋予他们所见之物以各种意义。因为图像的命运就是被观看,所以也有的视觉文化研究把重点直接放在图像及其观看上,代表性研究是谢宏声的《图像与观看》,它集中深入探讨了现代性视觉制度的诞生。其中富有创新的地方在于把“空间”和“观看”联系起来,指出不同的空间关系决定着迥异的观看方式和视觉实践;图像的意义无法自我呈现,意义的差异来自于观看主题和观看方式的不同;特定的文化语境必然会形成一套稳定支配性的观看模式。除此,图像与观看也同时暗含着权力的操控,因为视觉一直以来都被作为“一种控驭与治理手段”[4]。

在《观看的文化分析》一书中,作者曾军认为当前的视觉文化研究过于倚重观看的对象——“图像”,他将“看”置于视觉文化的背景中,通过对具体观看活动的多角度剖析,试图分析“观看”背后的文化机制。“观看”一直是视觉文化研究的关键所在。到目前,针对“观看”的研究形成了三种路径,其中“意象主义”强调观看的抽象性和普遍性,忽略了现实具体情境对观看所施加的影响;“构成主义”重点从图像符号角度切入来审视观看实践,从而将观看的主体忽略在旁;而“现实主义”的思路是将作为主体的观者定位在被动视野下。在综合梳理并反思了既有的研究思路之后,进而拓展出另外一种思路,即观看的情境主义,其主张“视觉文化研究不再仅仅局限在对图像的文本分析之中,而是广泛地与观看的媒介、情境及其效果等诸多问题联系了起来。”[5]

三、视觉人类学研究视野下的“图像”

人类学家很早就运用摄影、电影等影像媒介来研究民族社会文化,也探讨影像媒介中的民族形象等问题,但大都倾向于把这些图像作为工具使用。“在人类学领域,图像研究相对是弱势,是学科上的边缘地带。”[6]中山大学邓启耀教授在《视觉人类学的理论视野》和《视觉表达与图像叙事》论著中,对照了西方人类学和国内人类学的图像实践之后,较早地洞察到目前人类学研究在运用图像作为研究工具和对象时,明显存在着技术化的倾向。此外,加上对视觉文化理论理解的不够透彻,导致视觉人类学不断被工具化和边缘化。他进而提出新的视觉人类学研究应该涵盖的范围和对象,那就是研究人类学田野对象本身所继承或身处其中的视觉文化传统形态。这就意味着视觉人类学必须要面对不同群体的视觉传播和视觉行为,研究人类的群体性图像信息、视觉符号和视觉行为。如此,特定民族的视觉文化遗存,凭借现代媒介技术呈现出来视觉图像,还有他们活态的日常视觉现象,这些统统都可以作为视觉人类学的研究指向。他期望未来视觉人类学,“应用一些新的理论、方法和技术,比如图像学、传播学以及多媒体技术等进行一些跨学科的结合”[7]。

王海龙认为视觉人类学是一个宏观的文化体系,它的研究对象包括了整个人类文明史上所有可视性的有意味的形式,应该专注于对人类行为的可视形象中的多角度、全方位的研究。虽然视觉人类学一度想拓宽它的研究疆域,但在具体实践中,“当代视觉人类学的基本范畴还是在图像化的媒体、交流人类学知识和对图像化的文化符号进行研究和诠释方面为主。”[8]还没有真正让视觉成为文化的象征和代表。

作为视觉文化研究先行者的美國学者米歇尔认为,对每个人来说,视觉显然不是一个自然而然的存在,相反却是一个渗透了社会、文化、权力等,因为“我们观看事物的方式,受知识和信仰的影响。”[9]所以,视觉文化主要关心的应该是视觉经验的社会建构。一方面,我们的视觉、视觉行为都是在具体的社会、历史和文化语境中被建构出来的,另一方面,视觉文化本身也要参与到建构过程中,不仅建构对象的意义,还要建构主体的位置以及视觉主体与视觉对象的关系。在方法论上,现在人们强调对图像与观看都要作跨学科的研究,强调对图像的意义生成要从生产到传播再到接受等诸环节进行综合全面的深入考察,力求“在艺术场域、社会场域和文化场域的互动中”[10]最终完成对图像意义的阐释。

参考文献:

[1](美)孟久丽.道德镜鉴:中国叙述性图画与儒家意识形态[M].何前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4:1.

[2](英)柯律格.明代的图像与视觉性[M].黄晓鹃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1:102.

[3]周宪.视觉文化转向[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8:17-18.

[4]谢宏声.图像与观看[M].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2:53.

[5]曾军.观看的文化分析[J].文学评论,2008(4):93-97.

[6]黄世杰,Senkey,谢勤亮,邓启耀.图像时代的视觉人类学研究——人类学学者访谈录之四十八[J].广西民族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8(1):27-35.

[7]邓启耀.视觉人类学的理论视野[J].广西民族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8(5):2-8.

[8]王海龙.读图时代:视觉人类学语法和解密[M].上海锦绣文章出版社,2013:59.

[9](英)约翰·伯格.观看之道[M].戴行钺,译.桂林:广西师范大学,2009:2.

[10]吴琼.视觉文化研究:谱系、对象与议题[J].文艺理论研究,2015(4):25-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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