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生命而奔跑

故事发生在新墨西哥州崎岖的森格克瑞斯托山区。一个宁静的清晨,晨曦洒落在林恩·比约克隆的帐篷上。她今年已经40岁了,是一位来自内华达州的地质学专家。她趁着来洛沙莫斯市看望家人的机会,正好到她最喜欢的地方——佩科斯山区探险。

在几米外的另一个帐篷里住着比约克隆的哥哥埃里克。他今年45岁,是洛沙莫斯国家科学实验室的计算机专家。他正看着表,时间是上午7点30分。几乎与此同时,他听见远处有马达开动的声音,埃里克知道那是一架飞机。他又仔细地听了听,发觉声音有些不对头。确实完全不对头。

只过了几分钟,埃里克就听见了可怕的爆炸声,埃里克慌忙从帐篷里钻了出来。“是一架飞机!”林恩喊道,“整个山谷都着火了。”

飞机坠毁的地点就在他们的营地下方。林恩曾经受过搜寻和救援的训练,所以她知道从来没有人可能在这样严重的坠机事故中幸存下来。

当林恩和埃里克赶到草丛边时,火势依然很猛,火苗有5米多高,要靠近飞机是不可能的。他们看见在不远的地方站着一个人,他注视着燃烧的飞机,还有一个人跪在潮湿的草地上。林恩环顾四周,她没发现在这个区域还有其他的宿营者。此时,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那两个人中,有一个的头发已经全烧光,脸上又红又肿,裤子还冒着烟,而那个跪在草地上人的腿看来已经严重受伤。

天呐,他们肯定是从飞机上下来的!林恩想。她看了那两人一眼,知道他们需要立即接受治疗。现在,林恩已经完全进入了搜寻救护队员的角色,她问那两个人:“飞机上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

“你们有没有发出求救信号?”

“当时已经没有时间了。”

林恩知道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他们现在是在海拔3000多米高、茫茫的旷野中,她的汽车离坠毁地点大约有30公里远。

“我是长跑爱好者,让我跑去求援。”林恩说。

林恩和埃里克搀扶着两人到了他们的营地。林恩从包里找出了长跑鞋,腰间系上一个小包,里面放着水、饼干、指南针、地图以及火柴。她看了看两个伤势严重的人,说:“我可能要花上几个小时的时间。”她再没说什么,但是心里明白,即使她能够找到帮助,那两个受伤的人也不一定能坚持到那时。上午8点15分,林恩出发了。

林恩24岁时曾创造了派克峰马拉松比赛的女子纪录,这项赛事可能是世界同类比赛中环境最恶劣的。比赛结束时,她跑过了42公里的距离,上下起伏海拔2300公尺。17年过去了,她的纪录依然未被打破。

然而现在,林恩是在为生命而奔跑——为了其他人的生命。她要跨越将近30公里的旷野求援。她不能拐错一个弯,更不能滑倒或摔伤。

而此时,埃里克正尽力护理两名伤员。他将附近小溪的水过滤后让他们饮用,并用水浸泡一切可以用做伤口敷布的东西。他还充当出色的业余演员,不时开个玩笑,说个幽默让他们保持清醒。

林恩的腿像机器般不停地跑着,她的呼吸开始变得沉稳,汗水淌满了全身。眼前的小路不停地变换着,她有时在树林中穿行,有时又跨过陡峭的山脊,她所在海拔高度迅速下降。林恩边跑边担心那两个人可能会支持不住而随时陷入昏迷。

林恩跑了两个多小时。此时她已经身处人迹罕至的荒野,眼前的小路已经忽隐忽现、难以分辨。她不相信自己的记忆,停了下来,扫了一眼指南针,辨明方向后又继续上路。

埃里克竭尽全力和伤员不停地说话,但是他发现他们俩已经力气微薄了。

林恩跑了20多公里,来到一个岔路口。她打起精神,向右岔路口奔去。然而那个木屋已经废弃,更没有任何通信器材。她心头一沉,只好原路返回岔路口。林恩跑得更加使劲了,她知道自己必须把宝贵的时间弥补回来。

终于,林恩看见了远处自己的汽车,她看了看表,11点15分,出发到现在只用了3个小时。林恩跳进车飞驰而去。11点38分时,她抵达了宾馆,也是她的目的地——在那儿打电话报警。在等警察的同时,她来回走动放松大腿,又打开包喝水、吃饼干以补充能量。2个小时后,一架直升飞机飞来,警察需要她的引导,找到飞机失事的地点。

下午1点30分,埃里克他们听见了从远处传来的巨大的轰鸣声。那是他们一生中听到的最美妙的音乐——直升飞机来了。他们用沙哑的声音忘情地欢呼着。

在埃里克的帮助下,两位伤者挣扎地站起身,蹒跚地走向飞机落地的那片草地。他们看了看那还在燃烧的飞机,又抬起头注视着正在下降的直升飞机,为林恩的壮举而感动。

(译自《读者文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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