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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目选取的故事维度和题旨接受的社会向度

作者:jnscsh   时间:2022-03-03 08:41:22   浏览次数:

摘要:评书这一曲艺形式对《聊斋志异》走向民间起到了巨大的推动作用。从聊斋评书对《聊斋志异》的题材选、编可以看出,它们首先是特别注重文本的故事维度,那些起伏跌宕、悬念丛生的传奇性文体最受青睐,而且评书艺人多把超现实的鬼怪故事作为讲述的主题。其次是它们极为重视文本的社会向度,那些具有普泛意义和教育作用的作品成为改编的重要资源,如官绅批判、婚姻爱情和社会世情等类题材就深受欢迎。与之同时,聊斋评书在如何承继原著的思想主旨上、在如何处理原著真实性和传奇性的关系上,皆有值得探讨之处。之所以会出现上述现象,一方面和《聊斋》自身的质素有密切关联,另一方面还要归结于评书的固有曲体传统以及它面向的特定消费群体。

关键词:聊斋评书;聊斋志异;题材选择

中图分类号:I207.41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3712(2010)03-0095-19

郑振铎先生对讲唱文学(亦即说唱艺术)有着高度的评价,他认为讲唱文学是中国俗文学的主流,“在中国俗文学里占了极重要的成分,且也占了极大的势力。一般的民众,未必读小说,未必时时得见戏曲的演唱,但讲唱文学却是时时被当作精神上的主要的食粮的”“它们是另成一体的,它们是另有一种的极大魔力,足以号召听众的”。这一分析是符合中国社会实际状况的,也符合讲唱文学的实际状况。像《聊斋志异》之所以能被中下层民众普遍接受,成为大家“精神上的主要的食粮”在很大程度上就是得益于说唱艺术这一传播渠道。其中从《聊斋》故事改编而来的聊斋评书可谓是功不可没。

从聊斋评书的传播地域来看,它虽不如《三国》、《水浒》故事那样遍地开花,但在许多地方的书场茶馆中也都活跃着它的影子、回荡着它的声响。就南方书坛来讲,聊斋评书(评话)在几个主要区域或大中城市都有流传。先看华南,二十世纪二十至四十年代的广州粤语评书,常说的书目就有《聊斋》,并涌现出擅长说《聊斋》的凌基、廖华轩等艺人。再看西南,四川评书至清末民初出现了“清棚”与“雷棚”的不同流派,其中“清棚”以说烟粉、传奇之类的风月故事为主,重在文说,讲究谈吐风雅,它的代表书目即是《聊斋》、《文武榜》;原成都东城区曲艺队的李守愚就以擅长说“清棚聊斋”而闻名,遗憾的是,他在文革中去世,其自编和保存的数十个讲条亦付之一炬,四川评书聊斋书目由是几近失传。最后看江南,苏州评弹也有讲唱聊斋故事的传统,仅以苏州评话(又称大书)为例,郭少梅(1860-1940)以说“三国”而名声鹊起,他同时也编演过《聊斋》等故事,被誉为“书坛通品”。

北方评书相传形成于清初,发源于北京,流行于天津、河北及东北三省等地。从北京第一代评书艺人王鸿兴起,传至今天已有十代。北京聊斋评书早期的传播已无从稽考,如今所知最早说《聊斋》的是光绪年间的宗室弟子德月川,自此之后,代不乏人,名家辈出,并出现了不同表演风格的流派。天津的聊斋评书是在二十世纪三十年代逐步发展起来的,著名评书艺术家陈士和(1887-1955)二十年代末从北京来到天津落户献艺,收了刘健英、张健声、刘健林、刘健卿等十余人为徒,经他授艺的学生们又带出了刘立福、杨立恒、张立川等弟子,使得聊斋评书的传播日益广泛。东北也出现过专说《聊斋》的名家,如清代末年的汪占一,解放后的刘警先、金桐纯等,他们在沈阳一带都颇有名望。河北评书艺人常二皮(1888-1952)多才多艺,他讲的《聊斋》在石家庄堪称一绝,因此被称为是“石家庄西花园的八大怪”之一,听众赠其艺号“常不够”意谓永远听不够。以上仅是笔者所知,囿于见闻,这不过是挂一漏万的粗略描述,但从中亦可看出聊斋评书传播地域之广。也正是通过这样的传播,《聊斋志异》方从齐鲁一隅而流布到大江南北,从文人的击节称道而变为民众的喜闻乐见。

聊斋评书由于是在场上搬演,其传承也主要是通过艺人之间口传心授的方式进行的,这就造成了很少有文学脚本传世的局面。幸运的是,解放后党和政府对评书事业十分关心、重视,曾挖掘、整理了不少传统书目,聊斋评书亦名列其间。1954年10月,天津市文化局为了抢救、保存聊斋评书这份珍贵的艺术遗产,曾组织了以何迟同志为主的专门班子,对陈士和先生的评书聊斋故事逐段进行记录、录音,并请专人进行整理。遗憾的是,当第十三段《崔猛》记录未半之时(后半部由其徒刘健林代为补足),陈先生竟溘然长逝。再加上1953年在全国第二届文代会时讲述的《梦狼》,亦由录音整理成文,陈先生一共留下了十四个(实际是十三个半)聊斋段子。这中间除去《小翠》因故未能付印外,其余十三段先由天津通俗出版社后改由天津人民出版社于1955年一1958年以单行本出版。陈士和先生去世之后,文艺界、出版界的有关人士又相继整理、出版了陈派传人们的聊斋段子,百花文艺出版社在1980年一1986年推出的《评书<聊斋志异>》(第一集至第六集),就是一部包括陈士和与其弟子、再传弟子在内的讲述总集,其中前两集收录的十三篇,为陈士和讲述,内容和五十年代的单行本相同;后四集收录的十六篇,为陈氏两代传人所讲述,带有鲜明的陈派烙印。中国曲艺出版社也在1981年-1983年出版了《评书(聊斋志异)》系列,分别是《小谢》、《西湖主》、《珊瑚》(以上皆为刘健卿讲述)、《婴宁》(齐信英讲述)、《红玉》(包括刘健卿讲述的《红玉》、《嫦娥》以及齐信英讲述的《鸦头》)、《辛十四娘》(包括《辛十四娘》、《促织》、《田七郎》,讲述者依次为齐信英、顾存德、刘健卿)等六集。两位主要讲述者刘健卿是陈士和的弟子,齐信英则出自另一位聊斋评书名家赵英颇(?-1951)的门下。上述整理本即是我们展开论述的主要文本依据。必须指出的是,这些本子都在聊斋评书的基础上进行了加工,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所看到的《评书(聊斋志异)》虽然比较接近故事的原始面貌,但它毕竟不是聊斋评书本身,评书艺人摹形绘色的高超技艺、火爆热烈的现场氛围。更是在文字记录本中无法反映出来。在只能依据整理本的现有条件下,我们只好参酌书目的《整理后记》、相关文献的记载以及刘立福演播的《聊斋故事》,来具体论述一下聊斋评书对《聊斋志异》的题材选择这一问题了。

俗话云:“女,怕嫁错郎,男怕选错行”,对评书艺人来说,选错一部书,有可能要苦上一辈子,因此,评书界一直流传着“书保人,人保书”的说法。就此而言,选择适宜于场上讲述的书目就成为评书艺人首先面临的第一要务。古代小说浩如烟海,并不是每部书都可以拿来作为评书的脚本的。譬如明清章回小说中的六大名著,可以说家喻户晓,路人皆知,但是很少有评书艺人开讲《红楼梦》(以前只有湖北评书、四川评书个别人说此书,当代则有连丽如、刘兰芳说《红楼》,但反响皆一般),《金瓶梅》、《儒林外史》更是鲜有人触及(像当代的梁军想要演播《金瓶梅》,结果遭到强烈的质疑)。反倒是那些思想性和艺术性远不如它们的英雄传奇、侠义公案类小说更受评书艺人的青睐,也更有消费市场。评书和小说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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