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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化与在地化的艺术人类学研究

作者:jnscsh   时间:2021-08-04 08:54:08   浏览次数:

中图分类号:J0-0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444X(2018)05-0001-10

国际DOI编码:10.15958/j.cnki.gdxbysb.2018.05.001

王永健(以下简称王):彭老师您好,很高兴能够在北京对您进行这次专访,来之前我做了一点准备,从知网上搜了一下,对您的访谈大概有六、七篇。

彭兆荣(以下简称彭):对,但是从艺术人类学角度的没有。

王:对,从不同的角度:旅游人类学、文化遗产、饮食人类学这些方面,廖明君老师也从民间文化研究的角度对您进行过访谈。我本身在做中国艺术人类学的学术史研究,在我的《新时期以来中国艺术人类学的知识谱系研究》一书中,以重要的学者及其学术团队为关注重点,您所带领的学术团队也在我关注的视野之内,我梳理了一些代表性的研究成果,尤其是您带了很多的硕士生和博士生,做了很大一批成果出来,我觉得这些都是中国艺术人类学发展历程中具有代表性的研究成果。所以我想从艺术人类学研究这个角度进行访谈,包括您是如何从人类学的角度介入艺术研究的,如何引领学术团队的研究,如何带学生,有哪些治学的心得与经验等等。按照我的这样一个问题设计开始谈,然后有什么我没有提出来的,您再来补充一下。

彭:好的。

王:首先我注意到您的学科背景,从本科开始到硕士,您一直是在研究文学学科,外国文学。

彭:我从硕士到博士一直是文学,西方文论。

王:但后来介入到了人类学的研究,我从您的一些文章里,看到了这样的一个转向。

彭:对。

王:我想知道,您是怎么从人类学的研究介入到艺术人类学的研究的?或者是怎么又去发现艺术研究这样一条路径,咱们从这个开始说起。

彭:我从大学本科到博士都是在国内读的文学,研究方向是西方文学和文明,所以我的博士论文是做戏剧与酒神,在北京大学出版了以后最近要再版,其实一开始就是做艺术,就是看西方的戏剧是怎么产生的。在古希腊古罗马时代,“文学”(诗学)已经包含着艺术,我们今天所讲的艺术其实是被窄化了,对人类学者来说,在他的眼里艺术比我们现在大学的艺术学院学科的分类要宽泛得多。从我个人的研究,一开始其实就是做艺术,它只不过是在大文学里。因为你说戏剧,现在在我们国家肯定是戏剧艺术,我是从人类学的角度去寻找西方戏剧,特别是悲剧的酒神祭祀仪式。为此,我还专门到希腊去做过很详细的调查,包括去寻找酒神祭祀的遗址,去看、去丈量圆形剧场,现在我都还去。当时只去希腊,后来我觉得两个地方不可以缺少,一个是埃及,因为古希腊酒神跟埃及是有关系的,它的原型是从埃及过来的,所以我去年还专门去了埃及。前几年又到了特洛伊,到了土耳其,所以即使到今天為止,我也仍然没有忘怀当年对戏剧与酒神关系的了解,这是从文学的角度来说的。但是,我20世纪80年代去法国留学,学的是人类学,其实我一直是脚踩两只船的,我在国内从大学到博士都是学习外国文学,作为较早的一批留学生,我在法国尼斯大学和法国国家科学院“华南及印支半岛人类学研究中心”从事人类学研究,后来去美国也是在伯克利的人类学系做访问学者,留学的所有经历都是学人类学的,所以我一开始就是脚踩两只船。

王:留学时人类学的主攻方向是什么?

彭:关于留学的主攻方向,我1988年就出国留学,那个时候根本没有人类学,所以当时还是国家教委,不是教育部,去留学的时候我填人类学,人家说没有这个学科,就把我放在什么新学科,人类学是新学科,去法国学的。我的硕士是在贵州读的,我看了很多的少数民族,很喜欢,也看到了改革开放不久,1980年代初、中期,一批西方的人类学者到贵州调查,包括牛津大学、剑桥大学、伯克利大学、华盛顿大学,其中不少是我的朋友,比如张兆和、露易莎,后来我才知道,她是我的师姐,是伯克利的,都在那里做调查。我知道人类学很重要,我一边在读研究生,一边在做人类学。可以说,我与1980年代初在贵州做田野的一批西方人类学家成为朋友,我教他们汉语,他们教我人类学。当时他们离开中国以后,一批外文的资料都留在我手上,所以你想,20世纪80年代初我就有一批外文的人类学的书和一批人类学的朋友,跟他们一起做田野可以说是很早的。我认为我的研究从来是超越学科的,我不会把学科当成是一个羁绊我、甚至限制我学术的藩篱。我很早就喜欢人类学,所以去法国留学,就是希望能够从事跟我们中国有关的民族研究,尤其是跟西南少数民族有关的研究结合在一起。我最早在法国尼斯大学,后来不满意离开,主要因为法国的尼斯大学人类学系主要是做他们的非洲殖民地研究,这不是我喜欢的。后来我转到法国国家科学院,有一个专门研究中国的,叫印支半岛及华南人类学研究中心,专门研究越南、老挝、柬埔寨和中国的广西、广东、云南这一带,在那里,跟我的法国老师一起做,就是希望能够又回到中国来,就是这样。

王:您在西方留学期间,做的科研项目还是关于中国的研究对吧?

彭:对。我做瑶族研究,这跟费孝通先生有些关系。从某种意义上说,我是被费孝通感召的,因为费孝通调查的瑶族那一带我跑了二十年,就是在岭南这条线,包括费先生早年的田野点金秀。瑶族是一个国际化的民族,所以又跑了越南、老挝、柬埔寨,然后又跑了法国的瑶族居落和美国的瑶族居落。

王:当时您跟费先生有交集吗?

彭:没有,当然我见过他几次,包括费先生的生日宴请,我作为厦门大学人类学系的代表去他家乡,尽管我不是他的学生。我也听王铭铭说,费先生读我的文章后说:“彭兆荣这个年轻人的脑子好用。”表扬我,但我跟他没有直接的交集,只是他的那个精神感动我、打动我。

王:您在做瑶族研究的时候,切入点是关于瑶族的仪式?还是它的戏剧?还是什么?

彭:都做,当时我像费先生、王同惠做的是一样的,是做一般民族志,不像现在的人类学家大都是做专题,我当时是所有的都做。我在做贵州的一个瑶族村落,追踪了十年,写了一本书,就是《文化特例》。当年周星在北大,他有一次跟我说:“彭兄啊,你这本书,我是让我们的学生都要读的。”我说为什么?他说;“现在中国的人类学家有几个人去做一般民族志?”一般民族志所有的东西都要涉及的。做一般民族志很辛苦,因为,一般民族志你要在那里待很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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