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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态异化根源探析

作者:jnscsh   时间:2021-07-19 08:55:31   浏览次数:

[摘要]生态异化是劳动异化的直接后果,而劳动异化是分工和私有制的必然产物,因此,必须从生产资料所有制的高度来看待生态异化的原因。在阶级社会里,私人利益和公共利益还是分裂的,分工对于劳动者而言是自发的却不是自愿的。这种分工和私有制背景下的劳动是强制性的、否定性的劳动,它割裂了主体与客体的统一,使人与自然界的关系片面化为单纯的生存关系,自然界仅仅作为经济利润的来源而存在,随着现代异己分工的强化,这种状况在资本主义社会达到巅峰。而长期以来,人们在认识领域中形成了主客二分的思维模式,在社会发展领域中贯彻以生产力为主的评价尺度,再加上对科学技术的不恰当使用等因素,对生态异化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关键词]异化;劳动异化;生态异化

[中图分类号]NO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6639(2011)01-0001-04

所谓生态异化就是人与自然关系的异化,即人的生产和生活活动产生的负面影响破坏了人与自然的和谐关系,造成了人与自然的分离和对立,甚至使自然异化成为危害人、对抗人的力量。马克思对异化的阐释是总体的和革命的。马克思异化理论涉及很多领域,渗透了经济基础的异化、上层建筑的异化、性别的异化、道德的异化等。从根本上来讲,其它领域的异化都是由经济领域的异化延伸而来,正是由于经济领域的劳动异化、人与人关系的异化,才会产生道德的异化、生态的异化。

一、导致生态异化的主要根源

生态异化是劳动异化的直接后果,而劳动异化是分工和私有制的必然产物,因此,必须从生产资料所有制的高度来看待生态异化的原因。马克思的异化思想包含了人与人、人与自然的双重异化,他是在人与人、人与自然的关系下考察生态异化问题,然而长期以来,人们在研究“异化劳动”理论时忽视了其中的生态异化思想。异化现象根源于社会生产本身,人与自然关系的异化也是在人类社会中产生和发展的,所以扬弃自然异化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趋势。

根据历史发展的事实,我们知道劳动创造了人,创造了人类社会,劳动是对象化的过程,然而对象化并不等于异化,不同社会形式所形成的劳动体现不同的本质,也就是说只有那种外化劳动的对象化才能成为异化的原因,而这种外化劳动的形成也是受特定的生产力和分工状况制约而形成、在阶级社会里,私人利益和公共利益还是分裂的,分工对于劳动者而言是自发的却不是自愿的,是强制的而不是可以自由选择的,是受社会发展程度影响、被具体的经济政治状况决定的。在这种分工条件下,人们总是要屈从于一定的活动范围,屈从于特定的工作岗位,而没有权利考虑个人感受。“对于通过劳动而占有自然界的工人来说,占有表现为异化,自主活动表现为替他人活动和表现为他人的活动”。异化劳动割裂了主体与客体的统一,导致人与自然和谐关系的断裂,人与自然界的关系片面化为单纯的生存关系,自然界变成了纯粹的维持人的肉体生存的手段,仅仅作为经济利润的来源而存在。随着现代异己分工的强化,这种状况在资本主义社会达到巅峰。资本主义生产的目的仅仅在于使资本增殖,为了获得利润,资本不惜一切代价铤而走险,社会分工的破碎化使劳动者丧失了主体性,使自然界简单工具化。私人财产制度的排他性、不同个人和群体利益差异的必然性,引发人们在财产占有、使用和分配上的冲突。各利益主体为了满足自己特殊的眼前利益,不惜一切代价破坏生态环境而达到一种累积性结果——生态环境恶化,自然灾害此起彼伏,由此引发整个生物圈的震撼效应。

在全球化条件下,科技的进步、经济的飞跃促使这种分工更加细化、专业化,以致被扭曲而破碎化,由此产生的扩张力也更加强大。值得注意的是,由于这种分工不是自愿的,因此形成的合力也是作为外在的异己的力量存在,这种联合的力量越强大越不受控制,导致人与自然之间的物质变换过程越来越复杂,越来越难以驾驭、难以捉摸。与这种分工相适应的即是劳动权利义务和劳动产品的不平等分配,不平等的分工割裂了权利和义务的统一性。将生产劳动和物质、精神享受划分为不同阶级的属性,这种分工进一步强化了私有制。

既然生态异化的根源是生产力发展到一定阶段而产生的私有制以及在此基础上产生的对抗性的社会分工,那么,从根本上来讲,生态异化的扬弃也要以生产力的高度发展、消灭私有制和对抗性的社会分工为必要条件。

二、导致生态异化的现实性因素

私有制与社会分工里应外合为生态异化的滋生提供了土壤,思维领域的二分法、价值评价体系的局限性、技术理念的异化等因素则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第一,认识领域一主客二分的分析方法。

主体客体化和客体主体化是辩证统一的,主体通过实践使自己的本质力量转化为对象物,客体从客观对象的存在形式转化为主体生命结构的因素或主体本质力量的因素,变成主体的一部分。然而,由于受生产力发展水平的制约,人类自诞生以来,就只看到主体和客体的对立关系,忽视了两者的统一性。在原始社会,由于生产力水平低下,人类处于蒙昧状态,人类对自然秉持着虔诚的依附感和恐惧感,人的主体性因愚昧无知而被蒙蔽。到了奴隶社会、封建社会,尽管这种状况有所改善,人性仍是受神性束缚。征服自然的渴望因无知而压抑着,人类陷入极其矛盾的心理,“任何神话都是用想象和借助想象以征服自然力,支配自然力,把自然力加以形象化”。然而到了近代。文艺复兴、启蒙运动把人类从扑朔迷离的“神性”中解放出来,上帝把力量赐予众生,人类成为上帝的代言人,释放了自己,获得了无穷的力量,似乎无所不能。人的理性成为自然的“圣经”,主体性被奉为第一性,主体成了一切为所欲为理念的归宿和灵魂。理性基于自身的逻辑而转向了它的对立面,它力图揭示自然的奥秘,破除迷信,结果却歪曲了世界:它妄图解放人的力量而反对自然的极权,却因此陷入自身的极权主义。正如马克思在《关于伊壁鸠鲁哲学的笔记》中所描述的,“只有当自然被认为完全摆脱了自觉的理性,本身被看作是理性的时候,它才完全成为理性的财产。对自然的任何关系本身同时也就是自然的异化”。

主客体二分的认知,无论是对自然盲目崇拜,还是试图凌驾于自然之上,都没有正确透视自然对人的价值和意义。自然界与人类互为对象,“一个存在物如果本身不是第三存在物的对象,就没有任何存在物作为自己的对象,就是说,它没有对象性的关系,它的存在就不是对象性的存在。非对象性的存在物是非存在物”。同其它存在物一样,人类需要对象性的存在来确定自身的存在。从吃、喝、住、穿、行到精神追求,无不需要自然元素满足人的需求,如果没有自然界,那么人类就是一种非对象性的存在,这种存在只是一种抽象的观念,只能是一种幻象,与其它存在物不同的是,其它的存在物只能本能的、直接的以其它自然存在物来作为自己的对象性存在,以确定自身的存在,而人类则通过积极的实践活动与

自然进行物质能量变换来确定人的存在,确定人的积极性、能动性存在。“整个所谓世界历史不外是人通过人的劳动而诞生的过程,是自然界对人来说的生成过程”。人类产生之后,自然界日益凝结了人的智慧和力量,是人类的本质力量通过实践性活动的对象化的产物,成为人类的作品,其实质是人化的自然界。人化自然界作为人的对象性存在,就像镜子一样表征人的存在,人的生产、生活现实。或者从正面确证着人类的能力,如自然灾害预警系统、飞天皓月旅行等;或者从反面回馈人类的对自身的否定,如气候异常、生物多样性锐减等。总之,在一定意义上自然就是人类,人类就是自然,二者融为一体。近代社会奉行机械主义,将实践活动置于主客体二分的逻辑架构之上,把价值观上的“人类中心主义”推广到世界观领域,否认实践活动的客观物质性,进而否定物质世界的客观实在性,否定自然的优先地位,产生人与自然的疏离。

第二,社会根源——社会评价尺度的局限性。

评价尺度也称为评价标准,是指衡量客体对主体是否有价值及价值大小的尺度,即衡量客体是否满足了主体需要及满足程度的尺度。社会发展评价尺度是在社会有机体运行发展过程中,具体、现实和全面地检验与评判社会有机体现实状况(性质和程度)是否符合社会发展规律、目的和要求的依据。而生产力因其具有客观物质性、发展连续性、最终决定性等特征,并且是社会发展的最终决定力量,所以一直作为社会历史进步的根本尺度。小到一个县政府的政绩评定。大到国家之间力量对比的衡量,生产力都是主要的考核因素。尺子能够成为长度的衡量标准,是因为它本身具有长度。那么作为社会发展根本尺度的生产力其本身进步的标准是如何衡量的?生产力的三个构成要素是生产工具、劳动者、劳动对象,其中生产工具是衡量生产力水平的主要标志,而以此作为衡量社会进步的方法的局限性越来越不容小觑。例如,18世纪60年代,瓦特改良了蒸汽机,提高了生产率,蒸汽动力在纺织、冶金、钢铁、水泥等行业迅速推广,带来了生产力的腾飞,促成了大工业体系的建立、大工业城市的出现,并因其功勋卓著而载入史册。然而蒸汽机的使用所导致的负面影响也是空前的,蒸汽机以煤为主要能源,由此产生对煤炭等不可再生资源的大规模需求,造成能源枯竭,而且资本家将生产中产生的废水、废渣、废气等有毒、有害物质直接排放到自然环境中,造成污染,英国的雾都就是因此而得名。

人类认识、了解某一自然界属性和规律的过程都要经过长期实践,而“到目前为止的一切生产方式,都仅仅以取得劳动的最近的、最直接的效益为目的,那些只是在晚些时候才显现出来的、通过逐渐的重复和积累才产生效应的较远的结果,则完全被忽视了”。威廉,莱斯认为,资本主义鼓吹人性,反对神性。倡导天赋人权、自由平等,将社会从自然中分离出来赋予自然以新的伦理,将自然等同于予取予求的对象。自然的主体性严重缺位,客观上造成了自然在社会发展评价体系中的弱势地位。现有的以生产力为主的评定体系直接的主要的目的是为了生产一定数量的GDP或总增殖,其中消耗多少资源,造成多大的伤亡。对生态环境现实地和潜在地造成了多大的破坏,产出的使用寿命和服务质量如何,对居民收入和生活水平的提高发生什么样的影响,等等,都反映不出来。资本主义社会对自然的漠视最初表现在原始积累方面,之后出现在竞争性积累中,进而在自然物的商品化和资本化中被强化。资本主义改变了人对自然的态度,人的触角伸到世界任何角落,人类的活动给自然界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致使脆弱的生态系统雪上加霜。

第三,技术理念的异化。

生态环境破坏早在农耕时期就已存在。恩格斯在考察古代文明的衰落之后,针对人类破坏生态环境的恶果曾经指出:“美索不达米亚、希腊、小亚细亚以及其它各地的居民,为了得到耕地,毁灭了森林,但是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这些地方今天竟因此而成为不毛之地,因为他们使这些地方失去了森林,也就失去了水分的积聚中心和贮藏库。”然而小农生产方式给自然界造成的影响并没有超出自然界的自愈范畴,换句话说,每一种文明都不是完美的,农业文明的发展不足以打破生态平衡,这种平衡到了资本主义社会却不能维持了。启蒙运动将理性从神性中释放出来,以科技为支撑的工业文明缔造了新的神话,据有关方面估计。整个20世纪,人类消耗了1420亿吨石油、2650亿吨煤、380亿吨铁、706亿吨铝、408亿吨铜。工业化和市场化的迅速推进,既诱发了人类对大自然贪婪摄取的欲望。又提供了满足这种不断膨胀欲望的有效手段。科学技术是生产力的智能性或渗透性要素,是人类劳动和自然的相互作用的中介。科学技术的应用提高了劳动生产率。缩短了工作时间,降低了劳动强度,使人类以前所未有的规模和程度改造自然界。人类在沉醉于科学技术巨大威力的同时,却对其负面效应熟视无睹。现代技术体系以高度的专业化、标准化和复杂化、系统化而具备空前的扩张力,同时也就拥有极度的破坏力,自恃无所不能,摒弃了自然界和人类本身所固有的法则和规范。在生态系统中,物质、能量、信息的流动环环相扣,牵一发动全身,科学技术的滥用打破了自然界的动态平衡,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哪一项技术能够克服自身的负面影响。从时间上看,人工技术产品有一定的存在周期,这些技术产品在完成服役期之后形成的垃圾却很难再被自然环境吸收,而且与服役期的长短相比是不成比例的。从空间上讲,形成技术产品的原料虽然来自于自然,但是与天然自然相比,技术产品形成的废物、废料具有相异性。它们破坏了自然界原有的和谐状态。“他们在技术发展中首先感受到人与自然的异化。然后感受到人与其文化和环境的异化,最后是人与人性本身的异化”。

资本主义生产的目的仅仅在于使资本增殖,为了获得利润最大限度地控制自然资源、劳动资料和劳动力。资本主义生产的追求利润最大化目的和性质决定了技术不可能按照生态原则进行运用,科学技术为资本生产服务必然要求技术为生产规模的不断扩大创造条件。然而只要有可能,生产扩大而导致的对自然资源需求的增加以及对生态环境的破坏,都不是资本首要考虑的问题。总之,科学技术的产生是人类进步的标志之一,而且随之成为推动人类发展的重要手段。但是资本主义的意识形态侵入了科学技术的思维理念,使科学技术的开发与应用都失去了应有的本真。

综上所述,资本主义的危机是一种总体性的危机,生态异化既是由这种总体性危机造成的,又是这种整体性危机的表征。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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