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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之北

作者:jnscsh   时间:2022-02-20 08:50:14   浏览次数:

朵朵的羊羔在咩咩叫

藏北。雪一直在下。

奶粉一样的雪。羊毛团一样的雪。不分白天黑夜一刻不停地下了十多天。很少深处雪中的人,一定会想象,那样的雪一定很壮观!雪,覆盖了山。覆盖了村庄。覆盖了路。覆盖了帐蓬。覆盖了深谷、河流和湖泊。雪,把一座座独立的山峰连成一堵白色的、千篇一律又惊心动魄的冰冻的绝壁。绝壁后面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曾经遥远又绿绿的大草原如今成了近在咫尺的白色的被单。当地政府和牧人望着那无限铺涨的被单,措手不及,愁眉苦脸。

那么多的牛羊在白色恐怖中相互咬光了身上的皮毛,也咬伤了牧人的眼睛和心灵。它们眼睁睁地望着自己的主人,然后绝望地倒下,排山倒海慢镜头似的倒在风雪之中。

山上直溜溜的炊烟,就此一蹶不振。

民兵队长多吉艰难地背着老牧民洛桑从深雪的村庄里终于冲了出来,他大声地呼喊着:“雪魔,漫天飞舞的雪魔呀,你停停,快停停吧!”

天际里,有个童话般的声音在呼喊:“爷爷,等——等。”这声音的声音里,还伴随着另一种既悦耳且让人心疼的天籁之声:“——咩。”

朵朵怀抱着一只小羊羔,从厚厚的雪地里如羚羊过山岗跳窜着奔了过来。

他们好不容易挤在了一小块干净的地方。多吉把自己身上的军大衣脱下来,盖在了洛桑身上。

“朵朵,你在这里好好的看着爷爷啊。”

“多吉叔叔,你要去哪里?”

“我要再回村庄一趟,看看咱们村庄还有没人留下来。你要好好的陪着你的爷爷,叔叔很快就回来。”

“嗯!”朵朵望着多吉匆忙的背影,狠狠地点着头。可是,多吉刚步出几分钟又迅速的折了回来。朵朵睁大眼睛,十分意外。

“朵朵,别动,来,来,把这个糌粑拿着,等爷爷醒来,你就交给他吃呀。记住,千万别忘了!”

“嗯!”朵朵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上有雪絮在飞落。

“朵朵,真懂事。”多吉一边抚摸朵朵的头,一边转过身给洛桑爷爷盖大衣。然后,站起身,坚定地朝雪海深处的村庄奔去。

“咩——咩。”

朵朵小心翼翼地从藏袍里取出了小羊羔,将它放在地上,和爷爷紧挨在一起:“小羊羔,别叫了,多吉叔叔一会就回来了。”

“咩——咩——咩。”

此时,洛桑爷爷慢慢从小羊羔的叫声中舒醒过来。

“朵朵,朵——朵。”

“爷爷,你醒过来了。”

“朵朵,爷爷怎么会躺在这里呀?”

“爷爷,你昏倒在雪天里好长时间了,是多吉叔叔带我们到这里来的。”

“多吉?那,那多吉他人呢?”

“他回村庄救乡亲们去了。”

“哦,好大的雪呀,我胡子白了一大把,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雪呀。”氆氇褴褛的洛桑抚弄着被雪粘滞在一起的胡须,眼神迷茫地望着白茫茫的村庄,他在想什么?

“爷爷,你吃这个。”朵朵手中扬起糌粑团:“这是多吉叔叔留给你吃的。”

“朵朵,真懂事。可爷爷不饿,爷爷一点也不饿,你留着自己吃好吗?”

“不,我不能吃。爷爷!”

“咩——咩——咩——咩。”

“为什么?朵朵。”

“多吉叔叔临走时,特别交待要让爷爷吃的。”朵朵一边说,一边盯着雪地上颤抖的小羊羔。话完,她轻轻蹲下身,紧紧地将小羊羔搂抱在怀里:“听话,我可怜的小羊羔,你是冷了?还是饿了,怎么总是叫个没完没了?”

“朵朵,我看准是你的小羊羔饿了吧。”

“真的?爷爷,它真的是饿了吗?”朵朵四下张望了一眼,眼下一片雪茫茫。草,草,草。到哪里才能找到一根草儿呢?她望着爷爷,表情陷入了可怜的绝望。“哎——”她很生气地噘着薄薄的小嘴唇,站起身,走了几步,然后自语道:“小羊羔呀,小羊羔呀,你不要在这个大雪天离开朵朵好吗?”

“朵朵,真傻,你手里的糌粑团可以救小羊羔的呀!”

“糌粑团?”朵朵仔细地端详着手中的食物。

“是呀,你快喂小羊羔。你快呀!”

“不行,不行呀,爷爷你已经几天没吃东西了。”朵朵若有所思的跺着脚,不停地抽泣起来。

“朵朵,爷爷真的不饿,你就快快喂你的小羊羔吧。”

“不行,不行呀,多吉叔叔一定会责怪的。”

“没事,朵朵,你就说是爷爷让这么做的。”

“咩——咩——咩——咩——咩。”

“好了,好了,小羊羔,求求你别再叫了,你越叫,我越怕,我这就给你东西吃。”朵朵眼看着爷爷,掰了一小块糌粑,放进自己嘴里,咬碎,然后一点点送进小羊羔嘴里。

洛桑看着这一切,憨憨地微笑着,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小羊羔,这糌粑一定很好吃吧?”朵朵一边用手掰着糌粑,不知不觉就将手中一大块糌粑送进了自己嘴里:“嗯,真香,真香呀!”

“咩。”

“噢,噢,噢,我不是故意的,小羊羔,对不起,对不起。”朵朵用力的,尽可能地从嘴里吐出糌粑,无奈吐出的只是一团血。白花花的血。她紧紧地抱着小羊羔,空空的眼睛里装不下飞鹰和雪花,她慢慢地倒在了风雪中。

雪地上只剩下了一个微弱的声音:“咩咩咩,咩咩咩。”

这个声音似乎很小,很小,像雪地下面冒着热气的草儿,仿佛有种潜在的力量在促使它坚定不移地向上,向着远方闯奔。是神速的风把它传到了天边边,是它驱散了那朵亮丽的祥云。祥云下面有一团迷彩很生动,很耀眼,像一朵神采奕奕的班锦梅朵——那是一个英武的少女。她肩上扛着一道横杠的列兵军衔。手臂上戴着红十字标记。她在倾听,在小羊羔的声音里匍匐,躲闪,转身,然后一个鲤鱼打挺跃起身子,直奔,前进。

此刻。草原上,雪花慢慢停止了歌唱。

少女在雪花落地的声音里箭步飞翔。

有一道光芒像长刀一样在雪山之间明明又暗暗。

少女伸出手抱起了那只奄奄一息的小羊羔。然后,抱起了朵朵。朵朵和小羊羔,躺在少女温暖的怀抱,像两个亲昵的玩具。少女搂着他们,显得无比喜悦、可爱,她从衣带里掏出两颗大白兔糖,各自送进了羊和朵朵的嘴里。朵朵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同时,她也挣脱了少女的怀抱。

“还我,还我,你还我,还我的小羊羔。”

“嘻嘻,嘻嘻,嘻嘻。”少女微笑着,把羊羔递给了朵朵:“波姆啦(小姑娘),我不是来抢你的小羊羔的,我们是来抢救你们生命的解放军,快告诉我,你们的村庄还有多少人被大雪围困?他们都在哪里?”

“解放军?你就是爷爷常说起的金珠玛米。平时爷爷给我们讲故事,他总爱说的一句就是,我们牧民哪里有危险,金珠玛就出现在哪里。这下,我们真的有救了,有救了。爷爷,爷爷,金珠玛来了。爷爷,你醒醒,你快醒醒呀。”朵朵激动地呼喊起来。

她的声音把浓雾深锁的天空剁了一个窟窿。

金光闪闪的太阳从窟窿里溂溂地漏出来,粉饰了一座雪山。

少女扶起了朵朵的爷爷。很沉,很沉。

他们搀扶着,步履蹒跚地向村庄挺进。

远处。几十号人紧缩在房顶上。他们紧围着昏厥的多吉在念“嘛呢”。

少女看着眼前的一切,双脚发软,怔在那里。她背上的洛桑爷爷在呻吟。

山上,有长龙一样的车队在咆哮,在雪泥中挣扎,蜿蜒,冻结。

朵朵放下手中的羊羔,不顾一切地向山坡上爬去,少女从她的身影中仿佛看见了传说中的天兵天将。

失去了方向的羊羔在雪地上狂乱尖叫:

“咩——咩——咩——咩——咩——咩。”

无名湖 无名鱼

看似平静的雪域高原,大大小小的江河湖泊却时常在里面兴风作浪,它们大得像驳杂机器上的链条与锣丝,小得则像一些零零星星的配件。是呀,它们在那些常人不易涉足的地方都是怎么长大的呢?每条河流都保留有一个自己的秘密:雅鲁藏布江如脱缰野马的声势名副其实;尼洋河潋滟潺潺淌过丘陵与戈壁,恰似一位秋天少女的优雅神态,倒淌河背叛时间的逆耳忠言,让历史抓住其中的细节便大书特书,酷似青衣舞剑人在砾石上的另起一行,然乌和那木的湖光山色不只是传说的仙境,它更像《画皮》中的仙子把无数支彩笔插入巨大染色缸,而一路磨山凿石冲出高山峡谷的拉萨河流经圣城就没有走的意思了,正如许多远见卓识的游客长期逗留在日光洗尘的长街短道,他们有了安营扎寨的欲望……

上述这些,都是我曾涉足过的。我知道,在大雪覆盖的高原下面,还有一些深藏不露的江河湖泊,它们美丽的名字被绘在一纸隐秘的军事地图上,当我朝着它的名字一路狂奔而去,不仅看不到江,看不到河,看不到湖,看不到泊,甚至娴静之水的小溪流也看不到,我常常看到的只是一块让人眼不见心不烦的不毛之地,或一座陈旧的营房,里面什么也没有,它像是刚刚经历了战乱呈现在我打探的眼光之下,让我抚摸它的名字时禁不住产生潮湿的怜悯,这是为什么?有人告诉我——你刚刚犯了一个美丽的错误。我又琢磨那张军事地图,它们的名字错落有致,像散落在地理等高线上的星星和月亮,它们只是一些有着好听名字的符号。有时,一个符号定格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是为了蒙骗人们很难准确找到它的方位,其实它包裹的不是什么黄金,而是一堆虚设的炮灰,设计阴谋的结局是为了给人留下悬念。而真正的密码就在那些名字的内核里面,因为军事目标的另一种保护意识,是不让它被人为的舆论导向所破坏自己的清寂。

那是一个叫无名湖的边防连。

渔夫讲到湖里的故事就开始眉飞色舞了。其实渔夫根本就找不出湖的具体所在。因为他也像多数来自城里的戍边人一样看惯了越来越多的人工湖,眼神早已麻木,表情自然也就少了几分对湖的敬畏。无名湖根本就没有湖,是连队的名字叫无名湖。好比一本公社的花名册上写着我们那个村子的名字叫“潮水屋基”一样。在漫长的边防线上,硝烟不知埋下了多少粒虚名的种子,风一吹,它们便疯长开来,并且一年一年地扩散,花,草,树,森林,绿洲……提起无名湖,战士们的眼睛仿佛一下子点亮了初夜的冬天。

眼中的世界都是冰天雪地的光芒。

捉鱼去。走,到无名湖上去捉鱼!

无名湖在哪里哟?大家都不知道。

被战士们称作渔夫的这个人来自温州。一米八的个头,据说,此人比上海滩里的许文强还要拽——他是那群小战士中的领军人物。其资本是比他们先来无名湖几年,他之所以对无名湖上的冬夜生活那么有经验,这得归功于几年前当地的藏族老人索朗大叔。那个被雪冷得像缩头乌龟的冬天,羊皮大衣、毡靴子和毛茸茸的狐狸帽把高大威猛的索朗大叔包裹得恍如剧照里的人物造型,他总是在不停地穿越,身体里发出秘密的声响,他是要从林海雪原一直走进中央电视台的屏幕上去吗?看上去他更像个猎人,怀里不仅有枪,屁股上还有一把镶了绿松石的藏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匹枣泥色的马儿,它有一双银绿色的漂亮眼睛,里面盛开有一池蓝玻璃,甚至是钻石一样晶莹的东西,它聪明极了,能够独自原路返回帮索朗大叔取物。渔夫频繁见到这匹马儿都是在没有星星的夜晚,若是那一夜没有好玩的马儿其美目正眼对他的一瞅,渔夫几乎是不可能揭穿索朗大叔秘密的了。虽然平时渔夫见了索朗大叔都会打招呼,可索朗大叔除了回头正眼看他一刹那,转眼,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他视线里。

渔夫为此常常找不出纳闷的理由。

索朗大叔干嘛每次都如此冷傲,还让马儿在夜色里丁丁当当先行一步?白天更是很少看见他影子。这索朗大叔也太古怪了吧!他是活在童话里的人物吗?

有一回,渔夫终于按捺不住跟踪小马儿来到了山下。他想探密索朗大叔究竟在夜晚做些什么。索朗大叔点起了一堆柴火,浓烟密布和柴星摩擦出的火花直冲天空,看上去像是一场妙不可言的宗教法事。闪烁的星火映照着河边的树林,雪原显得异常的寂静和神秘。少走夜路的人突然遇见,一定会吓得像狗一样趴下。索朗大叔在火堆旁吸着鼻烟壶,嘴里念念有词。他默默坐了一会,然后迅速靠近河边,趴下身子,耳朵贴进冰孔。这井口大的冰孔是白天里无名湖的战士们来取冰化水的地方。

索朗大叔惊喜地听见了厚厚的冰层之下咕嘟咕嘟的流水声。

突然,有阴影似的东西掠过索朗大叔的脸庞,他年事已高,看不太清楚。此时,他手中正操起一根闪电般的鱼叉刺入水中,阴影的出现让他内心产生了一丝慌乱的烦意。眨眼之间,只听见“咚”的一声,阴影从雪地上顿时消失了。他敏捷地将鱼叉往上一提。哇,好大一条鱼被甩在了冰面上。索朗大叔异常激动,内心的狂喜像河水在奔流。当他正欲去捉活生生的大鱼时,阴影又出现了,他当时以为是自己的小马儿在捣蛋——大叔,大叔,你让我来捉这条大鱼吧!

原来是你小子呀,我的鱼叉不长眼睛的,差点你就死在这鱼叉上了。

大叔,是你的马儿带我来的。这冰层厚厚的河沟怎么还能捉到鱼呀?

是呀,这河里有吃不完的鱼。你喜欢吃鱼,大叔马上就让你吃好吗?不过,你要知道,索朗大叔是从不吃鱼的呀。

见渔夫困惑的目光,索朗大叔狡黠地笑了。这时,有刀剑如梦的月光走过山峰的树林。他迅速地从屁股上取出那把小藏刀,顺手牵羊般将那条大鱼捧在手上,开膛剖腹,切成片儿,串在鱼叉上,烤鱼肉片。这一连贯的动作他完成得十分熟练,像个行走江湖的功夫老道,充满十拿九稳的信心,差点让渔夫羡慕死了。很快,那洁白细嫩的肉片就被烤成了油光满面的金黄色,鱼片上滋滋地冒出油珠珠。渔夫吞着口水欲伸手去取鱼片,索朗大叔连忙用肘挡住了他的手:去你的。香,真香呵,但还不到你吃的时候。乐呵呵的索朗大叔将鱼片往空中一丢,神速地把鱼翻了一面,表情突然严肃起来,小子,知道我们藏族人为什么不吃鱼吗?渔夫摇摇头。索朗大叔撒上一些印度椒粉、食盐、白酥油等佐料,然后一声叹息,不知是我错了,还是他们错了,我们俊巴村的藏民吃鱼很正常,可在那些信徒眼里,鱼,一直是他们心目中的菩萨呀!渔夫眼睛睁得比马眼还大,他吃得满嘴流油,再也不说无名湖没有什么好玩的了,他躺在雪地上,对着夜空大声呼喊,索朗大叔,我太有福气了,无名湖好玩惨了,他像一只活蹦乱跳的大鱼,从雪地上弹起,迅速将一块鱼肉,送到索朗大叔嘴里。大叔欲推辞,渔夫紧紧地拉紧了他的双手,大叔大叔,都什么时代了,观念该改改了,既然你不是信徒,你就可以比信徒更自由呀,何况你说你们俊巴村早有打鱼为生的历史。

月光送来一壶酒。他俩醉醒了雪山,冰河笑了。

……

就这样,渔夫将索朗大叔教他的一系列捉鱼经验继承了下来,不知不觉地传授给了无名湖的带兵人,而无名湖送给他的却少之又少,就一个不好不坏的名字:渔夫。久之,渔夫成了无名湖上第一个最不喜欢吃鱼的人。每次休假回家,母亲给他烧色香味俱全的鱼,他毫无一点食欲。他既不知无名湖的来历,又不知那鱼儿的名字,但他渐渐有了教授的气质和理论,每年为新来无名湖的战士讲的第一堂课就是——认识你身边的江河湖泊:破解野外生存的新密码。这样泄露天机的课题,一下子把新战士的好奇心抓得紧紧的。每当新战士津津有味地吃着鱼,听着他的趣味性讲座,他便情不自禁露出得意的微笑,他要让这些离家的孩子一次吃个够,最好能把肚子填得满满的,既说不出话,又不想家,就达到目的了!可当战士们吃完了一条条烤得金黄色的鱼后,问题便像一条条青蛇慢慢从香喷喷的嘴角游离出来,他们又问到了那个致命的问题:无名湖为什么叫无名湖?湖看不见,哪来的鱼呢?他们真是打破沙锅问到底。他知道,那个比世界上任何一个难题都难的问题又来了,在他脑袋快要爆炸的危险时刻,还有战士问,渔夫,这么好吃的鱼叫什么鱼呀?他承认他没上过大学,更不可能像教授一样,能回答清楚这些大学毕业生的问题,他后来只好说,兄弟们,求求,我求求你们,暂时不要那么多为什么行不行?你们的军旅生活才刚刚开始,你们只需告诉你的亲朋好友,无名湖的无名鱼,比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的鱼,都要好吃,不就完了吗?

然后,他没完没了地想起俊巴村。他虽然不曾涉足,但他的思想常常在刀锋上行走。他坐在云端里的无名湖,风把一件件往事从背后送来,战士们站得远远的,笑他,笑风中变形的无名湖连队。

笑,与不笑?也许对我并不重要,我似乎怀疑我何曾笑过?经过多年以后,我所面对的那片辽阔地域上的名字和事物,无论我在场或不在场,到头来都将有不断的故事从它的历史和自然中生长起来。这其中的生命看似贫乏,但我感觉到的却是他们被鱼滋养过的民间心灵、还有易于满足,易于乐观,易于幸福,易于抵达自然的境界……

责任编辑 衣丽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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