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韩翻译过程中主语的转换分析

摘 要：中文属于孤立语，韩语属于黏着语，句子构造和语言习惯不同，两种语言進行翻译时，很难完全对应。为使译文通顺自然和符合目标语读者的语言习惯，需对句子成分进行转换。本文以翻译目的论为指导，对翻译过程中所出现的主语转换案例进行了分析研究。

关键词：“功能对等”理论；中韩翻译；主语；转换

引言：中韩两国关系源远流长，且自1992年建交以来，两国关系迅猛发展，经济、文化、政治等方面的交流不断增加，在这一背景下，中韩互译的需求激增，也出现了大批翻译人才。主语是句子的主要成分，在正确理解和传达句意上起着重要作用。由于汉语和韩语不属于同一语系，表达方式和习惯也不尽相同，所以在翻译过程中，主语的翻译尤为重要。笔者结合翻译过程中遇到的一些例子，汉文韩译过程中主语的变化规律问题进行了分析。

中韩两国关于中韩韩中翻译的研究多以翻译技巧或语言学、语法等为主，对于中韩翻译过程中的句子成分的变化问题的研究并不是太多，尤其是主语的变化更是缺乏。关于中韩翻译中的主语转换问题，李甲男在《중한번역에서의 주어 실현 양상》中指出：中韩翻译过程中主语很常见。在进行翻译时虽然将主语直译的情况很多，但是将主语转换为其他句子成分的情况也不少。[1]张义源、金日在《중한번역교본》中指出：主语作为句子的中心成分，一般是不转换为其他形式，或转换为谓语、状语、宾语。[2]并且进行了详细解析。前人对汉韩翻译中主语的变化问题进行了部分研究，笔者在前人的研究基础上，结合自己的翻译实践，对这一问题进行了深入分析研究。

1.汉语、韩语主语的定义及特点

在汉语中，主语是执行句子的行为或动作的主体。黎锦熙（1924）指出主语是句子的主要成分之一，“一个人说话，开口便要道个‘什么’；这个‘什么’就是他那句话里面的主体。主体或是人，或是事，或是物；表示主体的人或事物的词，就叫主语。主语既是一个实体，所以常用的是名词或代词。” [3]王力（1956）也曾指出：主语使句子的组成成分，它通常是由名词、代词或具有名词用途的词（有时加上附加语）来表现的。[4]由于汉语缺乏形式标记，不同词性的词与句子成分之间的对应关系很复杂。按照朱德熙所说，动词、形容词有时也可以作主语。[6]

在韩语中，主语是文章句子的主要成分之一，是谓语行为或状态的主体。韩语用特殊的标识符来标识主语，主语一般通过助词‘이/가’等来表示。[6]主语一般是指陈述的对象，韩国语的主语由体词（체언）或带有体词功能的名词词组或名词字句加主格助词构成。即通常是由名词、代词、数词及词组来充当主语。

2.主语在汉韩翻译过程中的变化情况

在翻译过程中，主语翻译可分为句子成分无变化和句子成分转换两种情况。句子成分无变化是指虽然中文句子中主语的位置和韩语句子中的主语位置不同，但是两者在句子中所起的作用是相同的，句子成分没发生变化。但由于两种语言的差异，翻译时，会出现两种语言不能完全对应的情况，这时，为了符合目标语言读者的语言习惯和特点，就需要对句子进行成分转换。主语发生变化的情况下，可转换为宾语、谓语、状语、定语。下面笔者就汉韩翻译的主语转换情况进行了举例说明。

2.1主语转换为谓语

判断句情况下，由于韩语中判断对象通常放在句首，所以翻译时需将主语转换为谓语。

例文1：如何利用这种规律为我们的经济发展制定更为科学的策略，是我们回顾历史的最大意义。（《贸易战争》p111）

译文：그 역사를 회고하는 가장 중요한 의미는 이 법칙을 이용해 더 과학적인 전략을 제정하는 것이다.

原文直译的话，应为“이 법칙을 이용해 더 과학적인 전략을 제정하는 것은 역사를 회고하는 가장 중요한 의미이다”，这样翻译虽无语法错误，但原文旨在强调意义是什么，即意义的内容，译文便体现出了这种强调意味，而如果不进行句子成分转换，直译的话，则体现不出强调。

例文2：荷兰人最为看重的利益就是通商和赚钱。（《贸易战争》p31）

译文：네덜란드인들이 무역과 금전적 이익을 가장 중요시했다.

例文2直译应为“네덜란드인들이 가장 중요시한 이익은 무역과 금전적 이익이었다”，这种表达没有语法错误，但由于原文中的主语是“荷兰人最为看重的利益”，可是原文想要强调的不是“荷兰人”，而是“通商和赚钱”，所以译文中将“通商和赚钱”提前，把主语转换为谓语“가장 중요시했다”，这样既起到强调作用，又符合韩语表达方式。

例文3：美国是半导体产业的鼻祖。（《贸易战争》p145）

译文：반도체 산업의 선두주자는 미국이었다.

例文3直译的话，应为“미국은 반도체 산업의 선두주자이었다”，这种表达也没有语法错误。但例句中“美国”是句子的主语，原文的意思是想强调美国才是半导体产业的鼻祖，而不是其他国家，如果直译只是陈述“美国是半导体产业的鼻祖”这一事实，而没有体现出强调意味，所以译文中将“半导体产业的鼻祖”提前，将“美国”这一主语转换为谓语，既符合韩语表达方式，又起到强调作用。

经典例句1：当前国内经济的发展越来越有利于各族人民的建设事业。（『중한번역교본』p303）

译文：현재 국내 경제 정세는 여러 민족 인민들의 건설 사업에 더욱 더 유리하게 발전하고 있다.

例句中的主语为“当前国内经济的发展”，但是原文想要表达的意思是“当前国内经济是朝着越来越有利于各民族的建设事业趋向发展的”，所以译文中将“发展”处理为谓语，即“当前国内的经济正……发展着”，强调了这一发展局势，也更加符合韩语的表达方式。

2.2 主语转换为宾语

由于中韩表达差异，为保证译文的流畅性和主谓的正确搭配，需将某些主语转换为宾语。

例文4：这场巨变不但促成了现代世界贸易格局雏形的形成，也促使人类社会迈出了从分散发展向整体发展的关键一步。（《贸易战争》p4）

译文：이 대변혁을 계기로 현대 글로벌 무역 구도는 초보적인 형태를 갖추었고，인류 사회 역시 분산 발전에서 통합 발전으로 진화하는 결정적인 걸음을 내디뎠다.

原文可直译为“이 대변혁은 현대 글로벌 무역 구도의 초보적인 형태를 형성시킬 뿐만 아니라 인류 사회 역사 분산 발전에서 통합 발전으로 진보하는 결정적인 걸음을 내디하는 것을 촉진했다”，但“巨变”没法主动促成后面的一系列变化，并且句子主语是“这场巨变”，而原文不是为了强调这场巨变，而是说明这次巨变所带来的影响，所以翻译时将主语转换成宾语，即“以此次巨变为契机……”。

例文5：此时欧洲人的信条就是：“没有黄金就不能维持下去，有了黄金就会拥有一切。”（《贸易战争》p7）

译文：그 시기에 유럽인들은 ‘황금이 없으면 살 수 없고 황금이 있으면 모든 것을 다 가질 수 있다’라는 신조를 견지했다.

原文直译的话是“그 시기에 유럽인들의 신조는 ‘황금이 없으면 살 수없고 황금이 있으면 모든 것을 다 가질 수 있다’라는 것이었다”，这种表达没有错误，例文5的句意是“欧洲人的信条是……”，将之翻译为“그 시기에 유럽인들의 신조는 ……이었다”，这种表达也正确，但是原文想要强调的是心跳的内容，而不是“信条”二字，所以此处将主语转换为宾语，即译为“这一时期欧洲人坚持……的信条”，更加强调了信条的内容。

例文6：1609年，世界历史上第一个股票交易所在阿姆斯特丹诞生。（《贸易战争》p29）

译文：1609년에 암스테르탐에 세계 최초의 주식 거래소를 설립했다.

原文可直译为“1609년에 세계 최초의 주식 거래소는 암스테르탐에 설립했다”。例句中主语是“世界历史上第一个股票交易所”，直译应为“세계 최초의 주식 거래소”，但由于原句想要强调的是股票交易所诞生的地点，如果直译的话就只是陈述“1609年在阿姆斯特丹誕生了第一个股票交易所”这一事实，没有任何强调的意思，所以此处将主语“世界历史上第一个股票交易所”转换为宾语，即“在……诞生了世界历史上第一个股票交易所”，起到强调作用。

经典例句2：帝国主义的手伸得太长了。（『중국어 번역법』p406）

译文：제국주의는 마수를 아주 길게 뻗치었다.

例文直译的话是“제국주의의 마수는 아주 늘어나서 뻗엇다”，但是韩语中并没有这种表达方式，是错误的表达。原文的意思为“帝国主义把手伸得太长了，干涉得太多”，“帝国主义的手”为主语，但是手不是主动伸的，而是被帝国主义伸出来的，所以译文将主语转换为宾语，即“帝国主义将手伸得太长了”，这种表达更加符合韩语表达方式。

2.3主语转换为状语

汉语中经常出现非活动体名词拟人化作主语的情况，但韩语中没有此类表达，所以翻译时，应将主语转换为状语。

例文7：《大明律》对所有的对外贸易活动都严加控制，外国商人只能通过古老的“丝绸之路”和中国进行少量的贸易往来。（《贸易战争》p3）

译文：명나라 기본 법전인 『대명률（大明律）』에서 모든 대외무역을 엄격하게 통제하고 외국 상인은 실크로드를 통해서만 중국과 조금 무역을 진행했다.

原文直译应为“명나라 기본 법전인 『대명률（大明律）』은 모든 대외무역을 엄격하게 통제하고 외국 상인은 실크로드를 통해서만 중국과 조금 무역을 진행했다”，但是《大明律》是非活动体名词，韩语中非活动体名词不能作主语，所以将之状语化。

例文8：这场瘟疫在全世界造成了大约7500万人死亡，其中有2500万为欧洲人。（《贸易战争》p5）

译文：이 전염병으로 전세계에서 약 7500만 명 사망했는데 그중 약 2500만 명이 유럽인이었다.

原文直译的话应为“이 전염병은 전세계에서 약 7500만 명을 죽이었는데 그중 약 2500만 명이 유럽인이었다”，“瘟疫”为非活动体名词，韩语中非活动体名词不能作主语，所以这种翻译是错误的。译文中将主语“这场瘟疫”转换为了状语，处理为“由于这场瘟疫……”，即“由于这场瘟疫，全世界大约有7500万人死亡，其中约有2500万名是欧洲人”，这种表达方式更加符合汉语的表达方式，也使得译文更加通顺流畅。

例文9：与此同时，欧洲则正在酝酿着一场巨变。（《贸易战争》p4）

译文：그 동시에 유럽에서는 대변혁이 예고되고 있었다.

原文直译的话为“그 동시에 유럽은 대변혁을 준비하고 있다”，但是由于“欧洲”为非活动体名词，欧洲本身无法酝酿巨变，韩语中非活动体名词不能作主语，所以这种表达不正确。原文的意思我们可以理解为“在欧洲，人们正酝酿着一场巨变”，译文中将主语“欧洲”转换为状语，然后将“人们”省略，处理为“与此同时在欧洲（人们）正酝酿着一场巨变”，这种表达更加符合韩语表达方式，也更加流畅。

经典例句3：国家机关的改革，最根本的一条就是联系群众。（『중한번역교본』p304）

译文：국가 기관의 개혁에서 가장 근본적인 것의 하나가 대중과 연계하는 것이다.

原文直译的话应为“국가 기관의 개혁은 가장 근본적은 것이 하나가 대중과 연계하는 것이다”，主语是“国家机关的改革”，这是非活动体名词，而韩语中非活动体名词不能作主语，所以这样翻译是错误的。译文中将主语转换为谓语，也就是把“国家机关的改革”转换为了“在国家机关改革中”，译文表达更加通顺流畅。

2.4 主语转换为定语

韩语表达有时句子逻辑性差，前后关系不明确，表达晦涩，为表明逻辑关系，翻译时需将主语转换为定语。

例文10：如果说，瓦特靠蒸汽机开启了工业革命的大门；那么，亚当·斯密则是靠《国富论》为工业革命后的全球贸易缔造了一个新的秩序。（《贸易战争》p50）

译文：와트의 증기기관이 산업혁명의 촉매제가 된다면，애덤 스미스는 『국부론』을 통해 산업혁명 후의 새로운 글로벌 무역 질서 확립을 위한 기초를 닦았다.

例句中“瓦特靠蒸汽机开启了工业革命的大门”一句，直译应是“외트는 등기기관을 통해 산업혁명의 문을 열었다”，但由于韩语没有这种表达，句意表达不清，容易造成歧义。原文中主语为“瓦特”，但翻译时将主语转换为定语，即翻译为“瓦特的蒸汽机成为工业革命的敲门砖”，这样既完整地保留了原句的意思，又符合韩语的表达方式。

经典例句4：我们开了一个胜利的大会，一个团结的大会。（『중국어 번역법』p406）

译文：우리의 이 번 대회는 승리의 대회이며 단결의 대회이다.

原文直译的话应为“우리는 승리의 대회，단결의 대회를 열렀다”，这种表达虽然没错，但是却没有体现出原文所想表达的意思。原文中“我们开了一个胜利的大会，一个团结的大会”，其意为“我们开了一个大会，这个大会是一个胜利的大会，也是一个团结的大会”。所以译文中将主语“我们”转换为定语，翻译为“我们的这次大会是一个胜利的大會，一个团结的大会”，既表现出了原文想要传达的意思，又符合韩语的表达习惯。

3.结语

汉语和韩语属于不同语系，汉语为汉藏语系，是孤立语，词形不发生变化，多靠词序和使用功能词来表示语法功能；韩语为阿尔泰语系，是黏着语，大多通过各种词缀附加在词干上，改变其意义或表示不同的语法功能[7]，所以两者在词汇、语法等方面存在很大差异。而且由于两种语言在语序上存在差异（汉语的核心在句前，韩语的核心在句后），导致我们在从事翻译工作时，不能完全按照原文的语序进行翻译，要适当地进行调整[8]，以达到译文更加流畅自然，更符合目标语言国读者的语言习惯和表达方式的目的。

注释

[1] 李甲男，《중한번역에서의 주어 실현 양상》，동아인문학，30，2015，243-270

[2] 张义源、金日，《중한번역교본》，延边大学出版社，2003.1，303页

[3] 黎锦熙，《新著国语文法》，上海，商务印书馆，1924，13页

[4] 王力，《王力文集——主语的定义及其在汉语中的应用》，济南，山东教育出版社，1956，271-285页

[5] 朱德熙，盧甲文，马真，《关于动词形容词“名物化”的问题》，北京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61，53-66页

[6] 글쓰기를 위한 4천만의 국어책，이재성，이형진，2006

[7] 董晓洋，《韩汉翻译过程中谓语变化分析》，2013，14页

[8] 朴红瑛，《浅谈朝韩翻译中的语序问题》，现代阅读，2012（08），第8期，12页

参考文献

[1] 李素姬（1998），《中国语翻译方法研究》

[2] 黎锦熙（1924），《新著国语文法》，商务印书馆

[3] 王力（1956），《王力文集—主语的定义及其在汉语中的应用》，山东教育出版社

[4] 张义源、金日（2003），《중한번역교본》，延边大学出版社

[5] 朴红瑛（2012），《浅谈朝韩翻译中的语序问题》，现代阅读

[6] 苏荣轲（2013），《韩汉翻译中的句子成分转换研究》

[7] 蔡秋艳（2013），《朝汉翻译过程中定语变化分析》

[8] 董晓洋（2013），《韩汉翻译过程中谓语变化分析》

[9] 李甲男（2014），《汉韩主语和话题对比研究 》

作者单位：烟台大学外国语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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