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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福岛时期”能源政策观察

作者:jnscsh   时间:2021-06-29 09:03:16   浏览次数:

3·11地震距今已近一年半,但地质结构之外的“余震”仍未停歇,能源问题就是一个突出表现。

7月初,笔者借赴日本参加博鳌亚洲论坛中日企业家交流会议之机,对日本能源问题再做体会与了解。

日本在核电与常规火电之间的两难

日本能源匮乏,因而格外在意节能节电,这方面世界有名。此次身临其境,有了更深层的感受。遭受福岛核事故打击后,日本人更严苛地厉行节约。日本国民在公众场所一向衣冠严整、正襟危坐,而如今上班时间却可不必穿正装。在宾馆里,水龙头开到最大也不过是涓涓细流,断然听不到哗哗的水声。房内空调最低只能调到28度,如若下雨,室外温度下降,宾馆就会把中央空调关闭。

当然,节俭并不能根治失去核电后日本陷入的“电荒”。夏季用电高峰期更是扩大了缺口。为解决电力短缺问题,7月5日,日本关西电力公司大饭核电站3号机组反应堆开始恢复输电,日本维持两个月的“零核电”时代宣告终结。

日本当地民调显示,约70%的日本民众希望日本能够弃核。就在7月17日, 17万人参加了去年灾后以来最大规模的弃核游行,反对大饭核电站重启,敦促政府放弃核电。对于高度依赖核电的日本来说,“零核电”时代实在是一个难以为继的幻想。在福岛核事故之前,日本约30%的电力依赖核能发电,是继美国和法国之后全球第三大核能国家。尽管日本首相野田佳彦表示,政府将减少对核能的依赖,但也表达了对完全脱离核能的担忧。由于失去核电,日本今年比前一年多花了340亿美元用于进口燃料。

我的日本老朋友石川嘉延夫妇专程来看我。石川先生是我1981年在中国国务院外国专家局工作时结识的,当时他在日本静冈县教育委员会任职。此后他曾担任日本自治省(注:日本原中央省厅之一,负责主管地方自治的事务,现并入总务省)的三把手,后又回到静冈竞选知事并胜出,当了4届16年的知事后,于去年卸任。

石川先生向我讲述了福岛核事故后日本电力的供应情况。他说,静冈有一座浜冈核电站,位于东海大地震的地震带上,如果重启,会遭到当地居民的强烈反对。由于核电停发,日本电力供应紧张,政府一边号召节电,一边加大天然气、油和煤等常规火力发电。天然气、油、煤的进口价格上涨,但日本通产省却不允许涨电价。静冈县所在地的日本中部电力公司亏损已近1000亿日元,主要原因就是因为用火力发电代替核电(浜冈核电站停转),中部电力公司火力发电的燃料成本相比2011年增加了1.5倍。

我问石川:日本对此有什么解决办法?他认为,现在还看不到有什么出路,只能等问题烂出头了才能解决。据中国驻日使馆经参处称,东京拟将电价上调9%之事几成定局。

煤气化联合循环发电是优选发展方向?

原来,类似中国的“煤电矛盾”并非中国仅有,日本也是一样。而且,在节能环保的道路上,日本看上去也并非一帆风顺。比如,煤气化联合循环发电(IGCC)是否是清洁煤燃烧技术的优选发展方向?这是另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煤气化联合循环发电,就是先把煤在煤气化炉中变成合成气,再用合成气燃烧推动燃气轮机发电。合成气不同于天然气,热值要比天然气低很多。通常一立方天然气热值在8000大卡以上,而合成气热值低于1500大卡。并且,联合循环并不是IGCC的专有技术,天然气发电也可以联合循环。这项技术的核心,是低热值燃气轮机技术。

其实,早在上世纪80年代,美国GE公司就开发出低热值燃气轮机,并在北京人民大会堂举行过推广讲座。在美国能源部拨款的支持下,美国在佛罗里达州的坦帕兴建了三个示范工厂,三个厂采用三种不同的煤气化炉进行比较,燃气轮机是一样的。

上世纪90年代我曾陪同叶青同志(中国煤炭工业部前副部长、中国国家经委前副主任)去参观过。这项技术一直未得到广泛应用,主要原因是造价高,和后来发展的超超临界燃煤发电技术比相比,效率提高并不占优势,而成本几乎是燃煤发电的三倍。

在中国,这项技术作为一项清洁煤技术在宣传推广。两年前,华能集团在天津开工建设了一个26万千瓦的IGCC发电厂(天津煤气化发电公司),现在尚未完工,造价高达36亿人民币,每千瓦的成本在13000元以上,建成后除非有高电价支撑,否则经济效益堪忧。

日本也是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研发IGCC技术。在福岛县的勿来建有日本唯一的一个25万千瓦IGCC示范电厂,电厂由三菱重工设计建造,日本政府资助30%。过去日本对此一直保密,不允许参观。近几年新能源技术发展日新月异,该项目已无保密的必要。这次到日本,三菱公司专门安排我看了一下,也意在说服我改变对IGCC的看法。

参观后,我和日本同行进行了深入讨论。从目前看,各项数据反倒更支持我的看法:造价高昂、二氧化碳实际并未减排。而且,日本勿来的IGCC示范厂用电比率高达10%;与之相比,上海外高桥三期超超临界燃煤发电机组厂用电不到4%,IGCC要高出6个百分点。勿来示范厂的送电端综合热效率只有42%,并不比上海外高桥三期超超临界燃煤发电机组的43%占优。

现在,还有煤制天然气技术也加入竞争,是采用IGCC的低热值燃气发电好,还是将煤制成高热值天然气,再用常规的燃气轮机发电好?也可以进行进一步的技术与经济比较。

日本勿来IGCC示范厂采用两段干煤粉气化炉,合成气热值1300大卡。日方也承认现在的造价高昂,打算将燃烧室温度从1300度提高到1500度甚至1700度,进一步提高热效率。

由此可见,IGCC技术将面临超超临界燃煤发电技术以及煤制天然气再发电技术的竞争挑战,它是否还有推广的生命力,仍然存疑。

日本政府目前正在寻求“后福岛时期”的能源政策,“零核电”是其备选方案之一,但重返常规火电的道路绝不平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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