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罗茨瓦夫——德国二战后失去的最大城市

从德国柏林一路向东，总是是越来越荒凉的。东欧的前社会主义国家我其实去过不少，比如波兰、捷克、斯洛伐克、匈牙利、罗马尼亚，在德国东部我也曾经住过很长时间。我对东部欧洲那些破败的建筑印象深刻，很多城市根本见不到几个人，不少房子都是空的。很遗憾的是，这次我们在波兰的旅行，依然看到了很多这样的场景。

我们的旅行其实是在波兰绕了一个圈子，从西南部进入波兰，经弗罗茨瓦夫、卡托维茨，到达波兰旧都克拉科夫。在那里由我的波兰同学充当导游，有了她，我们就可以较深刻地了解波兰的情况。然后从克拉科夫北上去华沙，再从华沙经波茨南回德国。因此我们的第一站是从德国在二战后失去的最大城市——弗罗茨瓦夫（德国人称此城市为布雷斯劳）开始的。

至少在二战之前，德国的布雷斯劳市是完全可以和法兰克福、慕尼黑、科隆等城市相提并论的。只是由于二战的失败，德国被迫把这座西里西亚的首府、德国的第六大城市割让给了波兰。而随着德国人的撤走，布雷斯劳昔日的光环也消失了。

很多人错误的认为布雷斯劳这座城市是德国三次参与瓜分波兰时得到的，这并不正确。如果你看看波兰16世纪最强大时候的地图（此时波兰与立陶宛成立联邦）就知道，布雷斯劳和奥博莱等西里西亚西部的领土还是属于普鲁士的。波兰人统治布雷斯劳的时候要上溯到12世纪以前的一百年里，那时的布雷斯劳还是个小镇。

德国人二战后割让了大片的土地给波兰，而这些土地并不是二战前他们侵占的。原因是斯大林领导下的苏联在纳粹德国侵占波兰的同时，也攻入波兰，占领了大片的领土，二战后苏联不愿意归还，遂用德国原有的领土抵偿。

我在这座城市旅行的时候，明显感觉这就是一座被波兰人统治的德国城市。除了一些赫鲁晓夫式的居民楼，城区内大量出现的都是德式建筑，其中有座北德风格的红砖式教堂，墙体上甚至保留着19世纪的德语文字。在火车站附近的一座旧楼边，我还发现了用德、英、波兰语书写的一块牌子，表明那里是马卡斯伯恩出生时的房子，此人同爱因斯坦一起搞过量子力学，1954年拿了诺贝尔物理学奖。

事实上，这座城市出了十几位拿诺贝尔奖的厉害人物，可他们无一例外都是德国人。波恩大学的教授 Reinhard Selten在1994年拿了诺贝尔经济学奖，他是1930年出生在布雷斯劳的德国人。二战后很多德国人被驱逐到现在的德国后，至死都再也没能回到故乡布雷斯劳，这样的德国人其实非常多，我楼上的德国邻居七八十了，故乡就在布雷斯劳。我当时给他寄了一张布雷斯劳的明信片，他激动不已，说那张市政厅的图片让他想起自己的父亲。

布雷斯劳老城区的布局，亦和很多的德国城市一样，都是一条河流把城市围住，围住布雷斯劳的河流是著名的奥得河。在老城区的边上，有被奥得河支流包围的坐堂岛，上面有硕大的主教教堂和些许木架结构房屋，从城区边上相望该岛，应是布雷斯劳最美的景色了。

如今的波兰变成了申根国家，很多的德国人可以自由地跑到布雷斯劳去看看以前老祖宗的家乡，我在这座城市旅行的时候，碰到一扇教堂门打不开，说了句德语：“怎么不行呢？”旁边马上就有人不经意的用德语回答：“怎么不行?我试试。”说完捂捂嘴，偷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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