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直博会，管窥中国直升机

活动中，累计销售的直升机数量超过了100架。“可以说，天津直升机博览会在规模上已经成为仅次于Heli-Expo的世界第二大直升机展了”，中航直升机公司副总经理夏群林在向笔者介绍航展情况时自豪地说。

最亮点，直10

在已经解密的装备中，直10无疑是最能激起人们兴致的。笔者上一次亲眼目睹直10还是在2012年的珠海航展上，尽管当时参展的直10只是在预定时间由附近的陆航基地飞赴三灶机场，进行十几分钟的表演之后不做停留，立即返场。但这丝毫没有妨碍直10成为那届航展上万众瞩目的焦点。这一次在天津，陆航将直10进一步向公众公开，观众不仅能看到直10的单机表演，主办方还将一架直10和一架直19摆放在显著位置进行静态展示。此外，由直10和直9武侦组成的陆航“风雷”表演队也进行了首次公开表演。成立专门的直升机特技飞行表演队，通过专业化的训练以便更好地展示直升机的自身特性成为很多国家的通行做法。例如印度“孔雀”飞行表演队就以其国产的“北极星”直升机为表演机，定期助阵本国的航展，俄罗斯更是拥有声名远扬的“金雕”直升机特技飞行表演队。“金雕”表演队先后装备过米-24、卡-50、米-28N等多种代表俄罗斯最高水平的武装直升机，成为俄罗斯直升机工业对外展示的最佳名片。

当面对直10时，你会由衷的感觉到其小巧紧凑的机身上所表现出的矫健和富有爆发力的肌肉感。虽然是中型武装直升机，但在尺寸上并没有比旁边更轻型的直19大出多少。国外媒体推测，直10配备的涡轴9发动机功率大于1 000千瓦，几乎是直9配备的涡轴8的两倍。发动机充沛的动力势必让直10在机动性上较直9高出一个档次，在随后“风雷”表演队的表演中，这样的差距显露无疑。直10不仅在爬升、俯冲以及加速等方面都较直9武侦更为灵活，而且在完成莱维斯曼机动这样的高难度动作时候也显得游刃有余。

4机立体菱形编队开花是“风雷”表演队首创的科目。4机编队开花，实际上是4架直升机同时在不同方向上同时完成莱维斯曼机动。所谓莱维斯曼机动，是指直升机在飞行中高速拉起，以大仰角爬升到顶点后，完成180°掉头的过程。不要以为这个动作仅仅是个好看的“绣花枕头”，莱维斯曼机动其实对于武装直升机有着很强的实战意义。出于反装甲目标的需要，武装直升机在大多数作战情况下需要贴地飞行。超低空飞行非常有利于对地面装甲目标发动突然袭击，但如果在飞行时在近距离遭遇防空火力，武装直升机被击落的风险也大大增加。这时飞行员使用莱维斯曼机动就成为扭转战局的有效手段——飞行员先将直升机加速拉起并释放干扰弹避开来袭的红外导弹，在此过程中根据目标性质选择武器，然后掉头俯冲攻击，整个流程一气呵成，不给对手反应的机会。正因如此，能否完成莱维斯曼机动成了判断优秀武装直升机机动性能的标准，美国AH-64“阿帕奇”、俄罗斯的米-28N以及欧洲的“虎”式武装直升机都曾在大型航展上以这个动作奠定了各自在武装直升机领域的地位。

中航直的新技术

作为主办方之一，中航直升机公司的参展可谓重磅出击。在1 700平方米的展位上，中航直升机公司以“市场引领产业发展”为主题，携六大业务板块，以统一形象突出展示了公司近年来在直升机整机、发动机和机载设备的产业发展成果。整机方面，AC系列民用直升机悉数亮相，包括AC311公务型直升机、AC312医疗救护型直升机以及AC313公务运输型等比例机舱段模型和AC352VIP等比例模型。AC311、AC312以及AC313都已经取得中国民航型号合格证，而7吨级的AC352则是中航直升机公司与欧直对等合作的项目，代表了中国航空工业最高层次的国际合作。在发动机和机载设备方面，中航工业展示了正在研制的涡轴8J和涡轴16发动机、未来发展的2 000千瓦和5 000千瓦大功率发动机以及新款航电机电产品。

直升机的无人化是近几年较为热点的前沿技术，以诺斯罗普·格鲁曼公司“火力侦察兵”为代表的武装无人直升机和以卡曼公司K-MAX为代表的无人运输直升机可谓是直升机向无人化发展的典型代表产品。近几年，无人直升机也成为了中航直升机公司发展的重点项目。“经过近10年的探索，中航工业目前已经掌握了无人直升机研制的核心技术，攻克了制造方面的各种技术难题，未来几年内将形成中、轻、超轻型无人直升机全系列谱系。”中航工业集团直升机所无人机技术总监方永红在向媒体介绍情况时如是说。本届直博会上，方永红所说的无人直升机的全系列谱系已然能从所展出的无人直升机产品上初见端倪。中航工业直升机所迄今已开发出75千克级、200千克级、300千克级、500千克级和1吨级等多种型号平台。

除此之外，中航直升机公司亮相的两款高速概念无人直升机尤为引人关注。自诞生之日起，直升机最受诟病的短板之一就是速度太慢。目前，为直升机提速主要有两种解决方案，一个是以欧直X3和西科斯基X2为代表的复合直升机概念，通过为直升机加装推进系统增加直升机速度。就在今年6月，欧直的X3刚刚创造了472千米/小时的直升机平飞速度纪录。另一种解决方案则是以贝尔公司V-22为代表的倾转旋翼机。显然，对于这两种解决方案，中航直升机公司都在进行研究。“绝影8”采用的是复合直升机方案，而“蓝鲸”则是一个四发倾转旋翼机。“绝影8”布局类似西科斯基的X2，不同之处在于后者的螺旋桨后置，而“绝影8”则将共轴反转螺旋桨前置。X2将螺旋桨后置，原因在于其为有人直升机，如果将螺旋桨前置，相关传动部件势必挤占驾驶舱的空间，而无人的“绝影8”就不存在这样的问题。“客观地说，我们和美国的差距还是现实存在的，日后技术一旦成熟，我们也会考虑将相关方案引入有人直升机”，负责型号预研的景德镇直升机所副总师朱银垂如是说。美国的V-22虽然已经服役，但这是贝尔公司数十年技术积累的结果。高速无人机对于中国来说还是个相对陌生的前沿技术，因此作为项目预研来说，从无人机起步既能加快技术的论证速度，同时也降低了风险。

航空医疗救援，要技术更要体系

“如果一个人正亟待救援，喷气式飞机能做的只是飞过他的头顶，撒下花瓣，而具备垂直起降能力的直升机却能赶来挽救他的生命。”西科斯基的这句话，一语道破了直升机的最大价值。根据国外的统计，急症病人如果在30分钟内得到救助，生还率可达到80%。显然，直升机是最能胜任这种与时间赛跑的运载工具。在西方，专门用于医疗救援的直升机早已成为像救护车一样普遍的医疗工具。而在国内，直升机急救还是新鲜事物，以至于偶尔一次直升机急救行动往往能成为新闻事件，登上门户网站的首页。“我们希望这架医疗改装的AC312能够唤醒国人对于医疗直升机的重视”，夏群林对笔者说，“一旦医疗直升机在国内实现大范围的应用，无疑会大大提升国人的生活质量”。作为多年研究医疗直升机发展的业内人士，夏群林一方面对医疗直升机的发展前景充满信心，但另一方面，医疗直升机的发展绝非是航空工业一家的事。“技术上我们不存在任何问题，关键在于相关的体系建设”，夏群林如是说。这里所谓的体系，是一种能够对航空医疗救助行为高效管理和运营的手段。毕竟，动用一架直升机在城市中飞行，而且还可能在人口稠密的社区附近降落，需要众多部门的通力协作才行。此外，直升机的使用成本高昂，必须制定一套符合国情的价格标准。

在世界范围内，主要有两种体系支持这相关国家的航空医疗救援行动。以瑞士为代表，直升机医疗救助是完全的国家行为，由政府主导在全国范围内设立直升机救援中心，急救费用由政府承担；与之对应，美国的空中医疗救援是私人行为而且收费不菲，但凭借完善的医疗保险体制，需要病人承担的费用并不多。显然，无论采用那种体系，中航工业能做的也仅仅是提供性能可靠的直升机平台而已。

9月5日，第2届天津直博会在天津滨海新区举行，直10的亮相让本届直博会备受瞩目。胡耀/摄

总师谈直10

直博会期间，《航空知识》等多家媒体对直10总师吴希明进行了联合采访，部分内容如下：

问：能否谈一下直10自主研发的相关情况？

答：我们国家武装直升机的研制和使用都较国外要晚，虽然武直9具备很强的对地攻击能力，但它毕竟是由直9改进而来，而非传统意义上的专职武装直升机。在研制直10的时候，我们力求设计一款能够迎合作战部队使用特点以及国家航空制造业水平的优秀武装直升机。直升机的性能参照了世界各国具有代表性的武装直升机，而非仅针对某一款武装直升机——比如“阿帕奇”的某项指标特别突出，而有些指标较弱，我们就参考突出的指标，其他指标不作为参考标准。因此，大家最后看到的直10并不像任一现役的国外武装直升机。此外，直10是集国内航空工业、电子工业、兵器工业甚至航天工业等各个行业技术的综合体。作为一款军机，直10从技术到设备完全实现了国产化。

问：直10和直19的关系是什么？

答：就像货车分有小货车和大货车一样，搞直10的同时也搞直19，为的就是在执行任务时实现作战效率的最大化。直10和直19在机载设备的先进性程度上差不多，但是任务方向各有侧重也互相补充，当然直升机的价格也是考虑的因素。

问：未来中国的武装直升机是怎样的？

答：有媒体认为直10可能是武装直升机最后的绝唱，这个问题可能还要和国家的具体情况结合起来。未来发展什么样的武装直升机，最主要的还是看国家和军队的需要，根据国家的自然环境和军队的作战特点提出相应的指标。作为一名设计师，未来我们是否有进一步的武装直升机需求我个人不好下结论，但就工业而言，我们讲“一代材料，一代飞机”，新材料新技术的引入，一定会对武装直升机的性能发展起到巨大的推动作用。就直10未来的发展，对外出口也是有可能的。

问：直10有没有改进的计划？

答：任何产品都有改进和发展，就像家用汽车是系列化一样，直升机也会有进一步的改进。具体的改进包括对现有暴露问题的改进、工艺技术的革新以及作战需求的变化几个方面。直升机的改进需求不是设计者提出的，而更多的是使用方提出改进意见，我们来满足和实现他们的要求。

责任编辑：王鑫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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